秦从不缺好汉。”
嘀嗒清脆的马蹄声,唤醒了清晨的贺赖山,一队大秦军士,蜿蜒着往贺赖山而去,身影渐渐没入幽深的山谷。
秦祚接到苏素衣率兵穿越贺赖山的消息时,已是五日之后,随之而到的,还有苏素衣亲手的书信。
由东往西穿越贺赖山到达阿拉草原,直指突厥腹地,计划听上去十分完美,可是,千百年来都是死路一条,从未有人穿过去过,不然突厥不至于毫不设防。
秦祚喝了口茶,故作镇定,挥手让所有人退避,起身踱步两周,又解开领口的扣子散热,就是迟迟不打开那封书信。
心口的跳动清晰可闻,她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信封几次都未打开。
深吸一口气,终于勉强稳住心神,展开信纸,清秀隽丽的字体跃然纸上。
“臣妾十余岁时误入贺赖山,曾到过阿拉草原,虽过了十年,想必地貌不会相差太多。知陛下定会担心,特修书一封,陛下放心,静待妾归。”
秦祚兀的一袖子擦干自己快要流下的泪水,有种被人戏弄的羞耻感,委屈得眼泪止不住,但多看几遍,又破涕为笑,边哭边笑,那滋味只有她一人能懂了。
又哭又笑,让门外听着动静的王瑾心惊不已,生怕自家陛下受不了刺激疯了。有心去唤太医来,但又怕自己自作主张受责罚,在门口好不纠结。
七日的生与死的路程,两百多人折损在那苍茫的贺赖山中,在望见草原的那一刻,所有人包括苏素衣都明白,最残酷的征程刚要来临。
苏素衣长一枪一指,枪尖冰凉彻骨,雪亮的战刀齐齐出鞘,映照着无数战士激动的脸庞。万道雪光冲天而起,像是要把这草原都割断。
派出去的几个探子很快回来了,前方有一个胡人的小军营,是一个给前方大军送马的临时军营,只有五六百人。
苏素衣当机立断,她们走了有七日了,根本收不到前线的消息,可是突厥人肯定知道,况且她们穿越贺赖山,早已丢了马匹,这完全是送上门来的,她可不会客气。
待到午夜,突厥人都已安睡,只剩下火把在空中烧得啪啪作响。
“杀!”
一万人像一阵风一般的朝敌营杀去,而突厥人显然料不到,自己的家园里怎会有大秦人出现,还以为这是一个梦。
确实是他们的噩梦。
苏素衣冲在最前,长一枪一扫,血星四溅,杀气腾腾。
突厥人还处于半梦半醒中,如此不经打,却是大秦将士从未见过的,万名将士怒吼着,眨眼便冲到了中军帐前。
领头的大胡子突厥人站在帐篷前,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率着最后的一百多人顽强抵抗,手中刀光连连。
苏素衣身上已经沾满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脸上也有星星点点的红色,她却顾不得擦,眸子里一片疯狂,只顾拼杀,如地狱中的阎罗,浴血而来。
“禀告将军,此战共歼灭突厥骑兵五百六十名,生擒九人,缴获突厥战马九千七百匹。我军阵亡十八名战士,伤三十三人。”左钰率众清理战场完毕,行到苏素衣身边小声报道,眼中是对苏素衣的一片狂热之色。
这算是一次大胜了,不仅缴获了无数的战马,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一支孤军奇军有了立足的根本。
“可有人逃走?”脱离了战场的苏素衣又冷静了下来,俏脸一片冷漠,脸上的血迹也被擦干净了。
左钰正色道:“一个也未放过,定不会泄漏我们的行踪。”
苏素衣点点头,知他懂自己的意思,然后道:“全军抓紧休息,去审审那些俘虏,看有没有知道前线情况。”
左钰没多久便回来了,生擒的人里刚好有那个突厥首领,想来骨气也不是特别硬,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招了。
“将军,在前方,突厥可汗二十万大军已经抵达贺赖山峡谷,并已于昨日对峡口进行了第一轮猛攻。双方激战一日我军凭借天险顽强抵抗,突厥人战损甚巨,因此他们正调集在阿拉城的大批战马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我们此处离阿拉城有多远?”
左钰道:“七十里左右。”
苏素衣唇角一勾:“可知阿拉城有多少人驻守?”
左钰激动道:“为了攻取贺赖山谷,突厥可汗聚集了突厥所有的兵力,阿拉城只留了三千大军驻守。”
苏素衣舔了舔嘴角,神情妖冶,妩媚与血腥竟融合得完美,看得左钰呆了呆,反应过来后急忙低下了头。
苏素衣轻轻道:
“那便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