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镇政府门口,他眨眼间就被范鸿宇制住,毫无反手之力,心里头对这个彪悍的范秘书充满着畏惧之意。
他这种人就是这样,典型的欺软怕硬。
“你,你不要乱来啊,这里可是西龙村,我们姓范的可不怕事……”
范鸿宇淡然一笑,说道:“范宝瑞,我也姓范。”
“宝瑞,范秘书是宇阳范庄的,光字辈,宇阳范—县—长的小孩。”
范宝才马上便通报了范鸿宇的辈分来历。
“宇阳范庄?范—县—长的小孩?那我们是一家人了!光字辈,叔公啊……”
范宝瑞显然不曾想到范鸿宇有“偌大来头”,颇为惊讶。
其他的人也吃惊地望着范鸿宇,脸上神情却少了几分戒备,多了几分亲近。那时节的偏僻山村,村民们的情感多数比较朴素,这一家伙从宇阳范庄来了个本家叔公,自然而然地感到亲切。
“呵呵,宝瑞,来,咱们去那边说说话……”
范鸿宇来到范宝瑞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这……”
范宝瑞顿时就犹豫起来,脸上重新浮现起戒备之意。
毕竟宇阳范庄和彦华西龙范家,隔得比较远了,不是近宗亲族。
范鸿宇笑道:“宝瑞,别紧张,这是在西龙村,你怕我吃了你啊?”
这句话很有效果,范宝瑞顿时就精神一振,也不是那么紧张害怕了,点了点头,跟着范鸿宇,走出十几步外。
“嘿嘿,叔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范宝瑞嘴里叫着叔公,却是皮笑肉不笑的,显见得对这位“叔公”并无多少尊敬之意。
“宝瑞,这个事吧,你想要沾点什么好处?”
范鸿宇开门见山的说道,亦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范宝瑞顿时就尴尬起来,期期艾艾地说道:“嘿嘿,叔公,这话怎么说的?我想沾什么好处?我就是看不过眼,想要帮个忙。宝青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也挺可怜是不是?”
范鸿宇淡然说道:“宝瑞,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想把咱们大家都当成傻瓜来耍,有那么便宜的事吗?这个事,镇里会给一定的补偿,但这是给宝青家里人的。你能不能分到什么好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得明白,明面上,这事确确实实和你没关系。你要是闹得太厉害了,等这个事过去,你以为镇里就没人记得了?你今天这么死命的得罪高镇长,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后还得在西龙村过日子吧?还得在枫林镇过日子吧?你不是喜欢打牌吗?高镇长要是给派出所打个招呼,多关照你一回两回,你觉得怎么样?”
“这……”
范宝瑞顿时咽了一口口水,有点色厉内荏。
范鸿宇说的话,直接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这种没尾巴流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派出所的人。派出所要收拾他,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怕找不到把柄。
高洁可是正儿八经的镇长,正的,不是副的,派出所肯定得给镇长面子。
“宝瑞,你听清楚了,我这是为你好。这事,你别再闹了,好好配合高镇长的工作,把这事圆满解决了,到时候你该有什么好处,我们都当作没看见。你要是再闹,嘿嘿,你人聪明,未必别人都是傻瓜?”
范鸿宇的声音渐渐严肃起来。
“那……范秘书,那你说,要我怎么配合?”
范宝瑞态度开始软了,却也不再叫“叔公”,改了规规矩矩的官面称呼。
“很简单,别再闹,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你给宝青的婆娘还有其他家里人都做做工作,好好把宝青下葬了。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总是停在家里不出殡,也不是个办法。时间一长,都臭了,谁受得了?”
“这个,范秘书,不再闹我可以保证……就是,给宝青家里人做工作,有难度。他们都在担心,现在下葬了,到时候镇里什么都不给,那不亏死了?”
范宝瑞也装出了很诚恳的样子。
“你担心什么?高镇长这不是亲自来了吗?待会去宝青家里,给他烧柱香,肯定会有个表态的。高镇长是地委下来的领导,当着大伙的面表了态,难道你们还信不过?领导是要面子的,说话不算数肯定不行。至于做工作,除了你,宝才支书肯定也会去做工作的。只要你不再闹,这工作就好做。”
“行,我听你的!”
范宝瑞下了决心。
这本家叔公,年纪虽轻,却是个狠角色,一出手就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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