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见槿娘一伸手,反抓住了齐祖荫的膀子,只轻轻一拉,就听那齐祖荫大叫一声,摔到了地上,本来惊喜的脸上一下比哭还难看。
而槿娘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她轻轻拍了拍手掌,对慢一步挡到自己身前的绿柳道,“我要去洗洗手!”
齐祖荫痛苦的跪坐在地上,只觉得右边的臂膀疼痛难忍,显然是脱臼了,他冲着槿娘离去的方向大声的哭喊“小姐饶命!不,奶奶,奶奶饶命!”
槿娘洗了手,去见老太太,二太太也在正房花厅里坐着,跟老太太哭诉自己如何被这个齐祖荫欺骗,又如何的委屈。
见槿娘进来,她才住了口,只低了头不语。
老太太先是赞扬了一番,“……幸亏有你,不然还不知道那个无赖又要做什么事情,咱们白家如今只有妇孺,又无权势,少不得要被人欺负!”随即又对那齐祖荫的处置提出了疑问,“这样在院子里叫唤也不是个事儿,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槿娘瞥了一眼二太太,“婶娘觉得怎么好?”
齐祖荫打的是二太太的旗号,不然墨雨也不敢给她开门,如何处置他,总要问一问这位姑母。
二太太却是差异了一回,这才道,“总归是亲戚,倒不好报官!”
槿娘看了一眼老太太,见老太太颔首,方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把他送了官,对咱们也无甚好处,既然他得了教训,便撵了他出去就是!想来经此一事,以后他也不敢随意上门了!”
二太太听了抬起头,眼睛里透出一丝希望来,“得问问他,把白家的银子要回来!”
槿娘心中失笑,看那齐祖荫的样子,定然是落魄了,又以为白家败落没有男丁,这才回白家找些银子,二太太给他的那些银子,根本不可能还有了。
果然如此,齐祖荫不但没有银子,连接骨的钱都没有了,槿娘要替他出钱,绿柳却让墨雨拔了他头上的簪子下来去当,付了汪大夫的诊费。
“凭什么让咱们给他出钱医治,这样的人就得让他受点罪才好!”绿柳说的咬牙切齿。
事后,老太太叫了槿娘来问,“你跟你母亲在府外学过武功?”
槿娘轻轻摇头,笑着糊弄过去,“祖母想多了,是过了门徐家二爷觉得我有天赋,这才教了我几招,防身而已!”
老太太犹有疑虑,但想想槿娘能从京城一路过来,若不是身上有几分本事,也是不敢的,便也不再多问。
自此以后,虽有那泼皮无赖想打白家主意之人,听说了此事便歇了此念。
过了重阳,一直没有停的北戎战事越发激烈。
今年旱的厉害,粮食欠收,各地的官员报上去,二皇子却留中不发,赈灾的款项没有,官员们也不敢擅自开仓放粮。
城中渐渐乱了起来,不时有那衣衫褴褛的流民入城,街边的乞丐也多了不少。
槿娘让墨雨买了不少量粮食放到地窖里,又请了人来修缮屋子,加固了院墙。
天气渐渐冷起来,槿娘给众人做了棉衣,却都是素布的。
二太太私下里跟老太太抱怨,“……竟连件皮袄都没有,您的老给她的银子也不知道都花哪儿去了!”
老太太听了沉了脸训二太太,“你知道什么!咱们家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低调一些才是正理!何况如今城里乱的很,你就不怕你有命穿出去,没有命穿回来?”
待到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朝廷终于下了赈灾款,可城里的混乱却越演越烈,老太太叫了槿娘来嘱咐,“这还是秋天,到了明年春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槿娘同样担忧,进了腊月,几场雪落下来,槿娘便不让衡哥儿去书院了,回禀了老太太,槿娘送衡哥儿去了最后一趟书院,顺道又去药铺抓了些常用的药来。
回来的时候,马车刚停到白家的门,对面一个破烂的棚子里突然窜出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他一下将马车拦住,“这位小姐,还请救命!”
墨雨本能的拒绝了,“这位大哥,我们家也不是那富贵人家,您还是去城北的兴隆寺,那里每日都有施粥,还有僧人义诊!”
那男子苦了脸道,“这位小哥,需要救命的不是在下,而是一位姑娘!”
槿娘正好撩起窗帘,果然看到那棚子里的稻草上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袭白衣,脸若桃花,丰姿绰约,槿娘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确认没有看错,不由激动万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