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那小子缠住卫三,是因为人命官司?”“是的,大人。”一个脚夫打扮的斥候禀告道。
想到范大牛,他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厌恶,继续说道:“那苦主竟然都没放下自杀的娘子,就一直吊在树上。那范大牛被送到了衙门后,才有捕快去将她放下。”
“年轻男子和女童呢?
“他们回了家中。小的打听过了,那贼小子家以开医馆为生。”
“有没有和茶商往来的迹象?”
“那卫家耕读传家,家中无人经商,倒是有两个举子。其婿是相州的捕快,与本地一童姓商人有往来,但那商人以米粮为主业,不涉茶事。事发以来,小的旁观,这家人一直在商量如何寻同乡同年旧人,没有可疑的举动。”
“府衙那边呢?”
“确实收入一具女尸,就在离咱们营房不远处发现的,仵作验过后,说是自杀。”
“那,确实是遭了王矮虎调戏,不堪羞辱自尽的?”花校尉双眉紧锁,军中出了这等败类,确实让人不快。
“这…”斥候擦了擦汗:“小的在回来路上,去酒家探查过一二,王大将确实与那酒娘是旧识,但单凭此就——”
“哼,往来相州,必定会在新安门外的酒家歇脚。单凭此就想污蔑我帐中大将逼死良家?”
帐幕掀开,一青年掀帐进来,瘦长脸。薄唇紧抿,挑衅地看着花校尉,帐中低压弥漫。
花校尉看见青年进来。神色自若地见礼寒暄。
该青年为李虞侯,姓李名绍,是庆远军将军李道的幼子,当今太子妃的胞弟,武艺不凡,只是略骄矜了些。
李绍和花二郎同阶,二人均是将门出身。花二使得一手家传连珠箭法,曾射杀敌方大将于当场,立下奇功。
李绍少年得志。平白被花二压了一头,自然不服气,一直暗中较劲儿。且李道嫁女后,李家就不再是单纯的将门。而晋身勋贵之家。身为世家子,自然多了些骄横之气。
“花二,少来这些虚礼。我帐下的大将,怎能平白受人污蔑?逼死良家,这好大一盆污水,我怕承受不起!”
二人级别相若,却是安然受了花二一拜。
“说起来,王矮虎学艺不精。差点让贼人逃跑,这次多亏了花校尉。”李绍接着说道:“只是。我听说你喊了军中大夫给那小贼止血诊治,未免妇人之仁了。”
自己军中大将,和城中一小儿私斗,若是最后还让对方跑了,自己的脸面往哪搁?说起来,花二一箭射中了他,确实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想到这,李绍目露冷意:
“虽然你行事小心谨慎,须知那茶匪奸狡,你千万莫受蒙蔽。不若将其交付与我,好探知他目的到底为何?”
为了李绍自己的脸面,那小儿无论如何就只能是茶匪。若是被无知百姓,传为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之流,自己庆远军这招牌,就不用要了。
况且李绍笃定,王矮虎跟了自己这许多年,为人好色了些,但若说逼死良家,他还没这个胆子。
花二与他相交多年,心知他是动了杀心。
心里觉得那贼子是有些冤枉,可难道不是自找的么?
…………
乌云蔽月,待卫元娘沉沉睡去,程西悄悄翻出院墙。
“西娘,这是黑驴蹄子,你挂好,对,就系在腰上。”
安离小声嘱咐道。
他看着西娘把驴蹄子挂好,又往两人身上各撒了一把糯米,继续絮絮叨叨:
“你再吃了这个糯米糕,我在南关买的,这家量足,还加了红豆馅儿。糯米是辟邪良物。”
说罢,继续在身上摸索。
符纸、拂尘、黑狗血、桃木剑、艾叶、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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