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能见到你爹了,高不高兴?”李半夏坐在床边,凑近着,柔声问道。
“嗯。”虽然小家伙方才开始有了烦心事,但他毕竟是个孩子,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爹爹,得知明天要见到了,心里当然会很高兴。这种高兴,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消退的。
“那你呢,见到爹爹,你高兴吗?”小家伙昂着头,带着几分固执的问。似乎得不到他肯定的答案,他就不会睡觉。
“开心啊,很开心。”
“现在还开心吗?
这小家伙原来拐弯抹角的是想说方才的事,他想知道她现在心里怎么想,明明是关心,却别扭地不直接问。
哎!她家这个小家伙啊,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还真是……有趣呢。
李半夏嘴角的笑容,让刘当归的眼睛亮了一下。这刻,他知道了李半夏的答案,心里也倏的一松,整个人都快乐了起来。
刘当归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李半夏坐在她床边良久,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等想出个眉目,才回到房中睡下。
明天开始,要加油了。
翌日一早,两人不用人催,就都早早地起来了。刘当归倒还好,李半夏平时早起都是靠别人喊起来的,今日早上倒是挺自觉的。
上官舞融见到这么早便爬起来的李半夏,揶揄她是急着见东山大哥了。李半夏只是笑笑,由着她打趣。
其实上官舞融心里面很清楚,李半夏怕是从今天开始就闲不下来了。心里一直装着张决明的事,人又如何轻松得起来?
匆匆用了早饭,李半夏便带着刘当归赶到了杜府,刘当归想见爹爹,便让他在那边多留会儿。再说过几天这孩子就要上学了,想和爹爹呆一块都没那么多机会,趁着这两天让他多和他爹处处。
李半夏刚进杜府,和刘东山打了个招呼,将那边的事简单与刘东山说了,很快地又出了杜府。
父子俩看着李半夏走远,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肩而站,似是对李半夏做着某种无言的支撑。
李半夏出了杜府,径自前往自己新开的药铺。铺子里有一些经验老道的老大夫,李半夏曾经就张决明的情况也和他们讨论过,没什么有效的对策。李半夏替张决明研制的药丸已经是最有效压制他病的药物了,只是张决明受伤太频繁,又频频动用真气,再好的药对他都是不起作用的。
从替张决明看病时起,李半夏就已翻遍了所有的医书,书中对这类病的记载并不是很多。有些记载,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失传。李半夏送信给他的师父张神医,希望他能为她想想办法。
张荆南不但医术精湛,而且见识广博。他居无定所,喜爱云游四方,又深谙医理之道,可能沿途听到什么秘法偏方也不一定。他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也许这之中有精于此道的人。即便真的没有治法,师父也可以给她些意见。
只是就像先前说的,师父居无定所,李半夏一时也摸不准他的行踪。也只有按着临行前约好的,将书信寄到了特定地方,至于师父能否看到、什么时候看到她也不能保证。
接着,李半夏又让这些老大夫将江州城里排得上号的大夫名讳药庐地址都写了下来,虽然这样做是大海捞针,李半夏决定从今天开始逐一拜访他们。即便没有解决之道,也可以询问他们面对这种病时的处理措施,合归一处,可能会有突破。齐集众家之长,总比一个人坐在屋里抱着医书苦思冥想的好。
身为同行,难免对同道之人有所戒备,从而在言语之间加以保留。好的,会怀着交流互促的心情,与你商量一番,也会不吝拿出自己的方子,和你一道研究。不好的,反应冷淡,戒备地盯着你,唯恐你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本来,李半夏大可以直接以病人的身份进去询问,病人有问题,大夫自然会予以回答。只是这终究不够磊落,也不能达到交流请教的目的。许多大夫开了方子,背后的考量却只有他自己清楚。
药铺的老大夫个个都跟人精似的,在江州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了。其中,对江州事最熟悉的莫过于药铺新进女掌柜望春了。这边的大夫有什么本事,擅长治什么病,医术医德如何他们心中都有数。有些大夫,李大夫即便去拜访也得不到什么结果,反而还可能受气。
所以可爱的望春,第一拨便将那些难缠小心眼的家伙给剔除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