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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刺使节的脸色变了变。
倒不是说他还想自家的手下继续和那两个小鬼打下去。他也看得出那两个小鬼后劲不足。可那又怎样?在不用刀枪的情况下胜过两个年纪加起来只怕还不到三十的小鬼,这可不是蒙古勇士的荣耀!
他之所以变色,倒是为了弘治帝意气风发之下不禁意带出来的态度。
在战场上大展身手虽说瓦刺确实是面上对大楚称臣了,但在战场上,可能和楚朝并肩做战吗!?
楚朝现在的这个皇帝和退位的太上皇,果然不是一种人啊!
有弘治帝发话,自然不可能再比下去。虽说一时有点儿收不住手,但在确实没人敢下真正的死手的情况下,四个人还是很快勒住了战马。
两个瓦刺人同时皱眉的在那两匹马身上走了一圈。
这两匹战马都是大宛马,而且,显然是被某些汉人以他们特殊的法门培养起来的。其中一匹尚且没有真正成年,但已经颇为高大。
汉人没法拥有太多的马匹,但一旦得到了好马,能用在马上的资源,却不知道比他们多多少。尤其是那等有能力培养自己战马的将领
之前这两人能与他们周旋许久,他们的战马就起了莫大的作用。
当然,他们也不能不承认,这两个少年的马术与弓箭,足以让他们收起之前的鄙视之心了。数十年前,大楚铁骑在当时的燕王麾下也曾纵横漠北,看来也不是全不可信的!
估量一番,两个瓦刺人虽都不会说汉语,却还是冲着对面一个已经开始喘气,另一个也满头汗的少年拱了拱拳,以〖肢〗体语言表示了赞赏。
见他们如此,欣赏了这一场比试的公子哥儿,乃至于旁观的羽林们,也都爆出一阵不至于太失礼的欢呼声。
从没人指望张滦和宝玉赢过。
对他们来说,不输就是大胜!
甚至,之前张滦的那番侃侃而谈,也让太多人心里腹诽了——说得那么好听,输得太惨也没用。
但现在,京城的那些公子哥儿,纵然不能和羽林一般欢欣鼓舞,看他们的眼神也大为不同。
张滦和宝玉两个,对四周传来的声音却没什么激动的表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疲累的缘故。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既然皇帝说不用比试了
两人依然没有对视,也都向两个瓦刺人抱了抱拳,翻身下马,然而并肩向弘治帝走去。
也几乎就是在他们下马的同时,弘治帝也向身边说了一句“请几位勇士过来。” 同时,他也没有落座。
于是,就是那两个瓦刺人,在惊讶了一下以后,也在瓦刺使臣的暗示下,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弘治帝当然不可能全无表示。
张滦和宝玉的表现,是远超他预料的出色。虽然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事先也没说要分个胜负但他总得说什么,否则,如何对得起他的雄心?
见张滦和宝玉,以及后面的两个瓦刺人都已经到了台下,以武将的姿态单膝跪下,他的胸臆中甚至涌起了一种奇特的满足感。就像是他领着千军万马出征,领命出战的将领回营报捷
当然,他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有那样的际遇了。
如今到底已经不比成祖年间,不能随意御驾亲征。
弘治帝迅速收拾了心情,笑道“看来我朝果然不乏少年英才!”
这话若是之前说,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说的效果好。就是那个有些阴阳怪气的〖日〗本使节,此时也不好说什么。瓦刺使节就更是只有赞同的分了——到底是宗主国,难道能步步紧逼?
“清源本就是我东宫旧臣,因立功而破格提拔。”弘治帝向瓦刺使节道“素来都是个弓马了得的,也早见过了血。倒是贾宝玉”
弘治帝说到这儿,顿了一顿。
宝玉和张滦一样,其实算是“天有异象”之人。他一度也想过拿他做文章。不过,他每日里都只是安安分分的上下学,折腾了几次,他也不能太不管元春的心情。
如今若是要用他,倒是对此不好多提了。
弘治帝对宝玉今日的表现,到底是有些惊喜的,接着便问道“荣宁之后,终于又有了个能恢复祖上荣光的。”
弘治帝也提起了此事“只是以你的身份,倒不适合和清源一样进入羽林卫。既如此,可愿意到腾骧卫中,做个御前行走?”
旁边礼部的臣子听了,都有些色变。
——张滦不说,这个贾宝玉,如今可是外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