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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李名远时而信心百倍,时而忧虑不堪,简直都要自己把自己给弄神经了。
对于自己的学问,有了康有为和姚怀瑾的赞赏,李名远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但是,这次的乡试对于李名远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关乎他能不能彻底攀牢姚士卿这棵大树,关乎他以后的前途命运,得失心态中,所以,李名远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再加上,三年前的乡试中,比他学问好的李安都没能考中举人,而世代书香的刘文举也是最后一名勉强挤进去的,这让李名远在心浮气躁之余,对自己的学问也越发地没了信心。
而心浮气躁、忧虑过甚、自卑等这些负面的情绪心态,一向是参试者的大忌。
李名远也明白这些,可正是因为明白,才愈发地担忧自己的状态,才更加地浮躁、忧虑,又因此而更加担忧自己的状态不好……
就这样,李名远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对于姚怀瑾和李名远,以及姚怀瑾和姚士卿之间的约定,李小婵并不清楚,所以对于李名远参加乡试这件事,李小婵虽然有美好的希望和祝愿,但并不是十分热心和担忧。
只是,每每李名远拿那种纠缠着忧虑、奋发、希冀、痛苦之类情绪的复杂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时,李小婵总是忍不住一阵恶寒,然后就远远地躲到育种房去了。
李名远的这种状态,让姚怀瑾也很担心,他还等着李名远中了举人,就要求姚士卿去找人上门向李小婵提亲呢!
若是李名远此次乡试名落孙山,那他姚怀瑾还指望什么娶媳妇?就算是他可以说服姚士卿再给他一个机会,从别的方面想办法,努力和李小婵门当户对,但是,也没有时间去实施了,因为过了年,他就必须要动身进京参加春闱会试了,哪里还有工夫在西川府耽搁?
上次和姚怀瑾一起中举的刘文举,放榜之后就立刻收拾行李,动身前往京城,参加第二年春年的会试。听说虽然没有考中,但是刘文举并不气馁,寄住在京城的亲戚家,全力备考明年的春闱会试。
上次乡试,姚怀瑾考中举人之后,因为心态没有调整好,又一直忙于怎么样才能和李小婵门当户对的事,并没有信心,也没有时间参加第二年春天的会试,所以便一直拖到现在。但是,明年春天的会试,姚怀瑾是不能再耽搁了,也没有理由再说服姚士卿,让他再等下一次会试。
所以,姚怀瑾十分期盼李名远这次能够一举考中,然后再说服他和自己一起参加明年春天的会试,争取顺带着劝服李名远举家搬迁入京城。
姚怀瑾想,姚士卿如今在西川府已经连任两任知府,而大夏开国以来,能够在一个地方连任三任知府的少之又少,这主要是朝廷要防备官员在一个地方站稳了脚跟,就结党营私,反过来对朝廷构成威胁。
所以,姚怀瑾料定,姚士卿今年任满,进京述职之后,肯定不会再留任西川府知府一职,而且比照以往外放政绩卓著的官员的例子,姚士卿此次进京述职之后,恐怕就要留在京中任职了。
既然如此,那若是李名远此次不能顺利中举,没了进京的借口,那今后自己岂不是再也见不到李小婵了?
这么一想,姚怀瑾不由地着了急,在乡试到来的最后几天,每日都忙着帮李名远疏导情绪,又恨不得把自己的学问都塞到李名远的脑子里才好。
但是,任由姚怀瑾怎么努力,以李名远的状态和学问来说,名落孙山,是注定的结局。
放榜那天,正好是秋日里难得的一场凉雨,姚怀瑾和李名远看着那长长的榜单,能容得下那么多的名字,却唯独容不下“李名远”三个字,不由地都凉透了心。
而对于姚怀瑾和李名远以及姚士卿之间的约定毫不知情的李小婵,听闻李名远落榜的结果,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她一开始就不会很看好李名远。
倒是文娴,得闻这个结果,差点哭昏了过去,口中大骂着,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李名远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名落孙山!
李小婵见文娴那悲痛欲绝的样子,只觉得心酸,李名远努力,那别的人难道就不努力了吗?科举这座独木桥,就跟现代的高考一样,一旦放榜,就弄得几家欢喜几家忧啊!
当天,姚怀瑾和李名远两个人,看完榜单之后,就跑到在醉仙楼的包间里,喝得酩酊大醉,是又哭又笑的。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