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迅速向山城国进发。
当伊势众、若狭众和少量重投生驹家长配下的北河内众到达战场时,羽良秀长已经很明显的落入了下风。鉴于这一状况,又发现泷川家、生驹家跟随在直虎身后,胜龙寺城中的细川家也犹豫了起来,他们没有出城阻拦,也没有向羽良秀长发出预警,由着两家的联合军势直冲羽良家后阵。
之前在上午的战事中,周景和景政雪藏了最精锐的三支备队,原本打算在下午一举破敌,然后再次分兵,由景政继续前往京都,周景则继续和秀长周旋,或者前往河内支援直虎。然而,随着泷川家的投诚,河内国的局势一下子翻转过来,不仅用不着支援,反而在关键时刻得到了一支生力军。两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立刻催动麾下所有军势,对陷入混乱的羽良家发动了最激烈的进攻。
这声势浩大的一击,仿佛是沸水融雪似的,立刻将羽良家军势打得彻底崩溃。羽良秀长的直属备已经激战多时,此时首当其冲,几乎是全军覆没;骑队见势不妙,立刻迅速后撤至本阵所在,护着主将越过淀川支流木津川,逃亡东北面十公里外的伏见城。
……,……
这次淀川之战,基本上决定了畿内的归属。没等尘埃落定,胜龙寺城的细川忠兴已经率部出降,并且交出十六岁的弟弟、继承上和泉细川家的细川兴元为人质(忠兴本人过继于细川辉经,继承细川奥州家)。直虎略一思索,很快做出了下一步的部署。她令泷川家的若狭众、细川家的丹后众进军京都,并且以我的名义任命泷川一益为京都所司代,借助他的威望维持治安;令景政所部直趋伏见城,将秀长和羽良家家眷包围在城中;令周景向泉州城进发,与城中的秀兴里应外合,监控佐佐成政的越中国众;而她本人和生驹家长则前往河内,与筒井顺庆的大和众汇合,将这一国和信贵山城的生驹亲正平定下来。
她首先前往高屋城下,向畠山政尚出示了缴获的秀长马印。畠山政尚才败于直虎手中,尽管趁着她撤离时招拢溃逃军势,也只不过聚集了两千来人,而且士气极为低落。他能够指望的,只有作为北陆总大将的秀长,如今眼见直虎返回河内,而秀长连马印都被缴获,只能是知机的献城降伏,尽量保住好不容易恢复的家名和家业。
有了作为生驹家家主的生驹家长,以及作为南河内前任守护的畠山政尚,又面临着直虎与筒井顺庆的两万多军势,生驹亲正手中的生驹家武士和南河内众很快动摇起来,纷纷逃离信贵山阵地,生驹亲正明白大势已去,自知不免,于本阵切腹自尽。
至此,羽良家在畿内的统治基本瓦解。不仅失去了京都的控制权,作为居城的伏见城中,也只剩下大约三千军势,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南近江和北近江还算完整,军势却已经被景秀全部带去了播磨国;佐佐成政虽然还有一支超过万人的军势,却是进退无主,也没有任何补给和根基,犹如飘在秋风中的浮萍似的。
六月十六日,我率领马廻众到达泉州,和重新控制泉州港的纪伊众、和泉众、河内众、伊势众、大和众四万多军势汇合。随后,我在军中打起了昔日源氏所用的纯白色旗帜,以代替交给信景的赤节金钺马印。
自镰仓幕府第三代将军、源赖朝次子源实朝身故之后,代表源氏武家栋梁的纯白色军旗,已经有四百六十多年没有出现过了;前九年之役时远征奥州,奠定河内源氏家格地位的盛况,源平合战之际,席卷整个天下的威名,都已经成为了历史残迹。如今这旗帜突然在本阵出现,其所代表的光辉、荣誉和历史一下子复活过来,令整支军势的士气也一下子达到顶峰。军中所有的武士,无论是出身于源氏还是平氏,尽皆为此欢欣鼓舞,甚至感动得热泪盈眶。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看见这旗帜!”
“此乃我武家之旷代盛事啊!”
就连一向非常淡定的直虎,也沉浸在了这种气氛之中。她是我的侧室,跟随我近二十年,看着我从小小的两万石领主成长为控制二十多国的武家领袖,激动和感慨自然是免不了的。
“走到这一步,还真是不容易,”她在身边和我说道,“但是看到这副亲手缔造的盛景,殿下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我没有回答,微微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然而,作为这军旗的主人,我其实并没有太多感触,也没有众人预料中的意气风发。或许是因为我终究不是这个时代、这个国度的人,又或者这些并不是我的追求,只是在尽着对家人和家臣的责任而已。
至于遗憾……我想起了过世的菜菜、雨津和景重,还有被刺激得失常的小夏。
逝者已矣,已经无法再计较什么;小夏的事情,却很有些麻烦,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恢复,恢复过来后又该如何面对现实。她跟随我这些年来,虽然用度不凡,地位崇高,可是我很清楚,这些都不是她的追求,而她也积累着不少的遗憾。直到这一两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和她在一块,才算是遂了她心意,可是却偏偏发生了景重的事情……
负责具体军务的周景忽然前来汇报,打破了我的思绪:
“父亲大人,佐佐陆奥守已经降伏。不过陆奥守的嫡子松千代丸留在越中,因此无法交纳够份量的人质;另外,陆奥守的婿养子佐久间胜之和女儿辉子都在伏见城,他请求本家能够考虑一下两人的安全!”
“这没问题。”我点了点头。
“那么畿内差不多就算是平定了……真是可喜可贺!”生驹家长说道,和主帐内的好几位高级武将一起拜服下去,“恭喜太常公!”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