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便不了了之,相信陛下还是因为当年齐鲁刑徒为文侯戴孝哭丧一事耿耿于怀。一人为刑徒,子孙后代皆为刑徒,我想当年那些流放到朱崖洲的齐鲁刑徒后人也都已经长大了。”
长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儒家思想在道德方面绝对是高尚的没话说的。齐鲁之地本来是孔孟故里,也多孝义之士。当年刘邦平天下时,唯独鲁民为项羽哭孝,后来齐地五百士更是为了田横死节。若是按照儒家的准则看,齐鲁刑徒为文侯君无言戴孝哭丧一事是大义的表现,雍帝李天楚杀了这些齐鲁刑徒,便成了不义之君。李天楚虽然是大权在握,可面对天下儒生悠悠之口的时候,还是妥协了,可这并不代表李天楚真的是那么的宽宏大量,大赦天下的时候唯独没有赦免朱崖洲上的齐鲁刑徒,便是一种“秋后算账”的表现。
一日为刑徒,得不到赦免,就连子孙后辈也只能做刑徒,虽然朱崖洲的刑徒都是“高级刑徒”,但也是戴罪之身,不得入仕,不得为农,不得行商,不得从军,同时还要服一般的徭役。这等于断了刑徒和以及他们子孙的未来。
下一刻,长生突然想到,自己的到来或许能够改变这一切。
根据大雍朝的制度,藩王有权利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册封七品以下的官员,一方的都督可以在紧急时候征调管辖范围内所有可以征调的资源,自然也包括征召囚犯从军。而让囚犯从军,自先秦时候便有先例,而从军立功者便可以脱离囚犯的身份,获得自由。但囚犯从军都是些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比如当年章邯破陈胜,或是吴楚七国之不到万不得已,执政者是不会允许囚犯从军的。
“当年这些齐鲁刑徒因为我外公而获罪,如今我却可以给他们希望,或许这便是佛家所说的因果吧!”长生深深吸了口气,不由得放眼向远处望去,茫茫大海已经出现在了长生眼前。
“到了,前面便是海港了!”
……
徐闻港地处雷州半岛最南边,原本这里只是一处不之地,不过如今已经成为距离朱崖洲最近的港口了。
虽然是海港,但是徐闻港的规模却顶多与长江上一些中型港口差不多。远远望去,没有繁荣的码头,没有进出港口的船只,更多的则是海鸟翱翔,碧滚滚。
眼前的一切告诉长生,这里的商业的确是不怎么发达,否则的话码头上已经是人声鼎沸才是。运转了《长生诀》,长生终于看清楚这码头上大大小小停泊的全都是渔船,数量不多,而且破旧的很。
“不对,就算是雷州的商业再怎么不发达,这徐闻港也不可能只停靠渔船,而且从这码头的规模看,这里应该是可以停靠大海船的。这里乃是前往朱崖洲的要地,不会没有大船的。我懂了,十有八九是赵氏暗中将大船全都调走了,他们是想要我乘小渔船出海,好好的出一次丑。”
就在此时,远处视野极限之处,一个类似以桅杆的东西映衬到了长生的瞳孔中。
“有一条大船,好像还打了旗号。”长生猛的纵马上前走去,隐约间能够看清楚,那飘的旗帜正是大雍水军的旗帜。
“那是从南方来的,还挂着大雍水师的旗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岭南都尉的船了。”
……
秦叔宝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徐闻港。
“赵家果然将大船全都调走了,那冠军侯应该快要到徐闻港了吧!”秦叔宝自言自语的说道。
“叔宝,快到了吧!”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秦叔宝回头望去,说话的正是同船一起来的朱崖洲太守府的从事李和。
李和并不是汉人,而是岭南当地的黎族人,也就是平时所说的“俚人”,李和自小报读汉人的诗书,也通晓汉人的礼仪,而朝廷想要治理好朱崖洲,也需要当地俚人的支持,所以封了很多俚人为官,李和则是被朱崖洲太守府征召为从事,而“李和”这个名字便是根据汉人的习惯从新取的。
而秦叔宝在朱崖洲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名人,秦叔宝的父亲和祖父都曾为大雍朝的武将,因此年轻的秦叔宝自小便熟读兵法,jīng通武艺,论武功在整个朱崖洲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秦叔宝这人喜好结jiā朋友,虽然是刑徒的身份,但是却笼络了一帮好友,其中有发配到朱崖洲的刑徒,有都尉府的武将,有太守府的文官,也有山中的俚人。就连朱崖洲都尉也对秦叔宝刮目相看,甚至还认了秦叔宝做义子。
有了这个身份,秦叔宝甚至可以偷偷的离岛去岭南大陆逛一圈,这绝对是其他刑徒没有的待遇。而这一次派船迎接长生,也是秦叔宝在朱崖洲都尉面前提出来才得以实施的。
大船由远及近,缓缓的向码头靠去,甲板上的秦叔宝一眼便看到了码头上的那几匹骏马和大车。
“好神骏的马!我在岭南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马,难道这便是爷爷所说的北地战马么?能骑这么好的马,难道这人便是冠军侯?”
想到此处,秦叔宝高喊一声:“下面的可是冠军侯?”
“不错,我家主公便是冠军侯,你是何人?”张须陀开口问道。
秦叔宝并没有回答,毕竟他有着刑徒的身份,不便张扬,于是旁边的从事李和马上从上前,开口说道:“我等是朱崖洲都尉陈大人派来的,特来此处迎接岭南都督,在下是太守府从事李和,敢问都督大人可在下面?”
“主公,朱崖洲都尉派人来迎接咱们了!”张须陀回头说道,却发现长生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条大船。
“老张,你看,船上最先喊话的那个年轻人,背上背着的那金灿灿的是什么东西?”长生突然开口问。
“哦?让我看看……”张须陀向着甲板上的秦叔宝看去,随后开口说道:“主公,那只一对金锏!”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