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凡人有情

顶，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被暴雨冲刷着。幸好的是，掌柜的个子并不高，小月儿不用更加费力的去踮起脚尖。

    就这样，掌柜的扶着苏墨，小月儿跟在一旁，出了院子，朝着邻近的医馆赶去。

    医馆的门早已关上，掌柜的上前敲门：“老吴！快开门！有人受伤了！”

    或许是因为夜未深，医馆的大夫还没有睡下，片刻之后，大门便打开了。

    外面雨太大，掌柜的扶着苏墨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小月儿紧跟其后。

    “哎哎哎！老谢你！”白须白发的老吴，吴大夫连忙关上了大门，一边喊着一边跟了进去。

    “老吴，来看看这个孩子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掌柜的将苏墨扶到大厅中的一张椅子上后，转头问道。

    小月儿一脸焦急的看向了吴大夫。

    “怎么？这是你家亲戚？”吴大夫不在意的走了过来，随口问道。他和谢掌柜认识多年，算是老朋友了。

    吴大夫走到苏墨的面前，看到苏墨苍白的脸色，立刻就没了开玩笑的心思，脸色严肃了起来。

    他伸手搭上了苏墨那只一直捂着胸口的右手，微微拉了一下，看到苏墨胸口的血洞之后，脸色大变！

    “哎！老谢，人你带走吧。”

    不用多做解释，谢掌柜立刻就听懂了。他皱了皱眉，问道：“真没救了？”

    吴大夫摇头：“这伤势，我救不了。”他没说出来的是，这明显是被真正的气劲所伤，救得了他也不敢救！炼气境的高手啊！他这种普通大夫如何得罪得起？

    谢掌柜摇了摇头，看向了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小月儿，叹息道：“小姑娘，你也听到了……”

    话未说完，小月儿再次噗通一声跪下，朝着吴大夫，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响头：“大夫，求求您，救救苏哥哥，小月儿给您做牛做马！”

    这一幕，和先前求谢掌柜一模一样，让人觉得小月儿土里土气的，不会说话做事。但小月儿本来就没读过书，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来，有空苏墨会教她认识几个字，她连“赵月儿”三个字都不认识！

    她觉得自己身上没有钱，她能想到最好的报恩方法就是模仿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卖身为奴的故事，给人家为奴为婢……

    “哎哎哎！你快起来！”吴大夫顿时觉得头大，连忙将小月儿硬拉了起来，“小姑娘，老朽可没有骗你，这小兄弟的伤，老朽是真的无能为力……”

    小月儿怔怔的站在原地，双目空洞的看着吴大夫，不言不语，似乎在这一刻，她已经失去了灵魂。

    谢掌柜看到这里，心头也是难受。如果自己的孙女没有夭折，也有这么大了啊……

    “老吴，真的不能想想办法了？”

    吴大夫皱着眉头看向谢掌柜，“我还能骗你们不成？”顿了顿，他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老谢，这两个孩子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你怎么这么上心？”先前他以为是谢掌柜的亲戚，后来听谢掌柜对小月儿的称呼才知道不是。

    谢掌柜沉默，有些愣愣的看着小月儿。

    多年的老友，吴大夫知道谢掌柜的过去，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犹豫的道：“其实……可以去那里试一试。”

    一句话，让谢掌柜和小月儿都回过神来了，同时问道：“哪里？”

    “万毒馆！”吴大夫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谢掌柜脸色大变：“那个地方？怎么可能？”做为土生土长的三边城人，他怎么会不知道万毒馆的事？三边城内很多人宁愿病死也不愿去那个地方的！

    吴大夫叹息了一声，道：“眼下也没有其它办法了。我倒是听人提起过，那卢安道还是有些本事的。”言下之意就是一句话，死马当活马医吧！

    小月儿听完之后，不声不响的就去扶苏墨。她虽然小，但她看出来两个大人对万毒馆都极为忌惮，显然不是一个什么好去处。

    可不管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救苏哥哥，她都会去尝试！

    看到小月儿的动作，谢掌柜犹豫了一下，便跟着上前扶起了苏墨，他对小月儿道：“小姑娘，你还是打好伞就行了！”

    小月儿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现在确实需要别人的帮助，这份恩情，她会谨记在心里！

    “老谢你……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吴大夫不解的问道。

    没有停下脚步，谢掌柜幽幽的声音传来：“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大门打开，三人消失在了暴雨之中。

    吴大夫眼神复杂的站在原地，片刻后，一咬牙，抓起一把纸伞冲出了门去，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娘的！我今天倒要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死人万虫生！”

    江湖无情，凡人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