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梯下到舱内,这一去竟再没有上来——直到晚餐的时候,鲁登道夫少校才得知这位美军潜艇指挥官早早吃过了晚餐,直接回艇长室睡大觉去了。
出于海上设伏的需要,分遣队各潜艇之间非必要情况不会打破无线电沉默,因而彼此之间是没有联络的。若无其事地吃过晚餐,鲁登道夫少校在防水服里添了一件外套,抓上两包烟就上了甲板。
入夜之后,中太平洋上的海风依然是轻柔温和的,吹着令人昏昏yu睡。点了一根烟,鲁登道夫少校在甲板上来回走动,算是餐后散步。接着又和美军艇员们聊了些欧战经历,而且每隔十分钟就爬上潜艇最高的指挥台用望远镜环视一圈。在尚未安装艇载雷达的情况下,肉眼和声纳是潜艇搜寻目标的两大工具,因此鲁登道夫还特意要求艇上的美军声纳员轮流值班,确保整夜都至少有一人坚守在岗位上。
夜渐渐深了,尽管甲板上空气清新,但除了轮值的艇员,其他人都回到艇内睡觉去了。从一早上开始就没合过眼,鲁登道夫同样是困倦的,但作为一名曾经的德国潜艇艇长,一位出色的海底猎手,耐心与冷静是他克敌制胜的两**宝。从午夜开始,他几乎望远镜不离手、香烟不离口,即便嘴春被海风吹得发干,也没有离开岗位下去喝水。有道是“天道勤酬”,当时针指向两点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视线中的海面有些斑驳,闭眼调整了几秒再看,基本可以确定这并非自己眼花。
由于距离尚远,鲁登道夫少校也还不能确定那就是整支舰队,单单一艘运送补给物资的日本船——如若使用的是老式燃煤锅炉,也可能产生那样的视觉效果。他让甲板上的值班艇员下去提醒声纳员密切关注北方海域的动静,但不一会儿,维斯勒中校就一脸铁青地爬了上来。
“我没让他去叫醒您,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一艘船还是一支舰队!”
对于这样的解释,维斯勒中校根本不愿接受,他嘟囔道:“难道在德国海军,有这样重要的情况可以自行判断而不报告直接指挥官?”
思想和习惯上的差异,使得鲁登道夫仍然没有注意到这位美**官的不满情绪,他一板一眼地回答说:“在战场上,军官确实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若不是注意力集中在望远镜里,维斯勒中校大概会给这德国佬一个白眼。
“舰队!十有八九是联合舰队!它们居然这么快就到了这里,看来早就等着我们进攻关岛了!噢……该死的!他们的舰载机正好在明天天亮时起飞去攻击我们的舰队,算得真准时!”
很是惊讶地嘟囔了几句,维斯勒中校看起来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对着传音筒喊道:“全体注意,全体注意,立即进入战斗状态!通讯兵,准备发电报!”
“现在发报未免打草惊蛇!”鲁登道夫慢吞吞地提醒说。
虽然心有不满,但即将到来的毕竟是一场难以预料结果的战斗,维斯勒中校飞快地问道:“那您有何高见?”
“好猎人需要多一点耐心!”鲁登道夫依然慢吞吞地说话,差点没把旁边这位雷厉风行的美国艇长急昏过去,他反问说:
“难道我们要坐在这里再耐心地观察几分钟?”
鲁登道夫很不给面子地说:“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维斯勒大声说道:“我不能理解你们德国人的思维方式,为了避开我们的远程侦察机,那些日本军舰肯定是以很高的航速从远处驶来,若是错过了发射位置,以我们的航速就只能目送它们远去了,顺带发报给舰队:当心,日本鬼子来了!”
这明显带有愤怒情绪的话语顿时吸引了值班艇员们的目光,作为潜艇团队的一份子,他们自然也对接下来何去何从感到高度的关切。
“若是现在发报,日本军舰很容易探察到,而且不难判断出电波来自近处,他们会立即提高警戒,甚至采取反潜航线避开我们的攻击,这并不会耽误他们太久的时间!”鲁登道夫以专业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