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契非凡。
好在这老县伯除了这个妾之外,并没有再往府里添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虽然有个庶长子堵心,但日子到底比其他那些当家夫人要舒心得多。
现在老县伯也看着就要两腿一蹬,那吴氏也自请陪葬了,那个庶长子命大没死,倒是可以帮她解决一件麻烦事。
“娘!你怎么给那……大哥那么多陪嫁!”温宝淑,温家唯一的姑娘平日里当然是跟着刘氏一起学习管家,如今一看温纶的嫁妆单子,立刻就发作了。
刘氏一把拍开温宝淑的手:“你懂什么?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我还能苛待了你大哥?再说,你大哥不去,换你去,你愿意?”
温宝淑一时语塞,只能跺了跺脚。
刘氏见状,轻笑:“行了,眼光看远一点。你大哥这一去是替你爹报答那救命之恩,是大大的孝行,是好事。当年留下的婚书俱在,我们温家难道还能赖掉?你们几个倒好,差点把人弄没了。万一真没了,你们就没想过怎么收场?”
温宝淑眉头一蹙:“还能怎么收场?不过是一个山沟里的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难道还能闹上咱们伯府?长了多少个胆子?”
刘氏心里也是一样认为,但是:“保不齐真长了熊心豹子胆呢?再说人家当年确实救了你爹一命,哪怕是让你嫁过去,也是应该的。”
“我才不嫁!”温宝淑跳脚,恨恨指着那长长的嫁妆胆子,“哼!剩下的就当是大哥的棺材钱,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命活到那山沟子里?”
刘氏皱眉,反手轻轻打了温宝淑一下:“怎么说话的?这话在娘跟前说着没事,记着你以后还要嫁人的。出门只能说你大哥有孝心知道吗?你大哥这是给你爹冲喜!”
温宝淑嗲声道:“知道啦,娘~我这不是在娘跟前才这样嘛!”
此刻还远在京城的大老粗,完全没想到回家会有大惊喜在等他,高高兴兴地收拾好简单的行囊,牵着一头小毛驴就要翻身上去。
“熊将军!”
熊星宇闻声,腿一软差点跪下。他这名字,拢共就三个字,怎么能被叫得这么……嗯……如泣如诉?艾玛,他这个大老粗也能拽上一句成语!四个字的!
熊星宇这么一晃神,叫住他的人已经走到他跟前。白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生得简直面若桃李,比起一般女子的颜色还要艳上三分。简单的一身白衣,其实用银色的绣线仔细绣上了精美的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简单的云纹简直像活了过来一样在流动。
“熊将军,您这……真的是要离京?”白衣少年苍白着小脸,眼眸微抬,眼底水光乍现,简直我见犹怜。
熊大老粗却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身体往小毛驴上一靠:“是啊是啊!”
白衣少年往前一步,贝齿微微咬着下唇,两片不点而朱的嘴唇看上去更是诱-人采撷:“您……将军您就不顾和璞瑜的往日情分吗?”
熊大老粗闻言,立刻腿不软了,腰杆子也直了,斜挑的剑眉猛地一皱:“这位公子……你到底是谁?熊某认识?”
小毛驴“恩昂恩昂”地叫了两声,听上去简直像是在附和:对啊,你谁啊?
白衣少年顿时羞窘万分,但硬是没有挪步。也亏得这条大街上全是高门大户,平时往来清静,否则这番作态,早就有人围观了。
即便如此,也马上就有人跑了过来。这人却是熊星宇认识,还是熟识的。
“老熊,唉唉唉,对不住!”来人一副标准的贵公子打扮,一路狂奔过来,等缓过气抬头一看熊星宇的打扮,先哈哈哈笑了半天,“你这样子,该不会真要回山里种田吧?”
熊星宇一拍身上的衣服,眉头一挑:“还能有假?林老二,你这是怎么回事?”
林老二一手拉着白衣少年,脸色有点尴尬:“这是我家老幺,平时一心读书,那个、那个啥……你上次不是来我家喝酒吗?”
熊星宇的眉头皱得更紧:“喝酒咋滴了?我又不单是到你林老二家里喝过酒,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去的!”
林老二一抹脸,这话他也想问人啊,可谁晓得他这恨不得鼻孔看天的幺弟,就瞎了眼看上了这个熊瞎子!可不管怎样,一边是自己军功赫赫的老战友,一边是自家小有点文名的幺弟,林老二期期艾艾着好歹是把结亲的意图给说明白了。
“咱们两家也算是相配,老熊你觉着呢?”
熊星宇一瞅那羞红了脸躲在林老二身后的白衣少年,被他抬起的含羞带怯的一眼,立刻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灵光一现:“我有婚约在身的!”
林老二大惊:“咦?怎么没听你说过?”
白衣少年的反应更大:“骗人!你怎么可能有婚约?”
熊星宇大脸朝天,一派向往:“我这次回去就是娶媳妇儿的。”对啊!他老爹当年救了个贵人,说好了要两家攀亲的。他手上还有婚书呢!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熊星宇虽然离京,身上的品级却还没撤,实打实的二品大员,娶了媳妇儿不是到官府立个文书那么简单,而是要上报后给媳妇儿加诰命的。所以,这事假不得。
所以,不管白衣少年再怎么凄楚可怜,也只能目送熊星宇跨上小毛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