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横刀阴冷地望着他们。
那群兵卫见门打开了,并不着急进来,反倒是退了一步,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冷声道:“进去瞧清楚了,一个不留。”挥手间,那群兵卫冲了进来。
还未等沈安青回过神来,已经听得那开门的两个仆从被一刀斩杀发出短促而凄厉的叫声,很快血便流了一地,溅在沈安青青灰麻裙上,她吓得呆愣住了,怎么会动手杀人了,不是查抄抓人么,即便是有谋反大罪,也该是拿了押到大理寺关押再定罪,怎么会这么狠,竟然要杀了他们。
她已经想不到要逃,只是愣愣看着那穿金甲的兵卫手中雪亮的横刀自她胸前没入,是了,他们不是监门卫,那披膊上绣着的金灿灿的辟邪分明是圣人的亲兵金吾卫,看来窦家的人是一个也活不成了,只是婆婆与她那痴愚的夫郎躲到哪一处去了?
她倒在了血泊中,目光开始涣散,胸前那火辣辣的伤口中有什么在飞快地流失,一切都在她眼中渐渐褪色……
“钟校尉,有窦家家眷乘了车马自崇仁坊向外闯去,被截住了。”有兵卫上前报说。
那位钟校尉很是得意,昂头道:“带了上来。”
沈安青最后的映像便是何氏绝望晦暗的脸和窦昆不知世事痴愚不堪的笑,她吐出最后一口气,原来还是被婆婆当了替死鬼,只是这一回他们也不曾逃过。若是当初她不曾嫁给窦昆,不曾信了何氏这表姑母,也不曾来过窦家,或者,她还能是淮南道楚州乡下一个寻常而知足的村妇,或许不曾见过这繁华如梦的京都,见过盛世之中窦家倾覆这小小的涟漪。
窦府后门外是熙熙攘攘最为热闹的京都东市肆坊,已是暮春,轻薄的柳絮哪里知这生死别离之苦,依旧或起或落飞满庭院。这盛世太美好,可惜她想到得太晚,太晚了……
她歪了头,再无呼吸,只是一双眼仍旧不肯闭上,看着何氏向那金吾卫校尉跪倒痛苦,哀求她饶了自己母子一条生路,赌咒发誓他们不曾与窦尚书和大长公主有半点来往,全然不曾知谋反之事。
那校尉却是一脚踢翻了何氏,掸了掸袍摆道:“连谋反的事都知道了。还敢说没有关系,这傻子倒是原本可以饶了,只是你死了,他自然也活不了,不若我送你们一程,也好不叫他孤零零被饿死去。”言毕,回手一刀将何氏捅了个对穿,又狞笑着抽出刀来,将窦昆刺死在了跟前。
昭德三年,镇国大长公主与中书舍人赵傅儒、礼部尚书窦承德、侍郎卢俊、凤元清、左右羽林大将军廖恺勋等逆臣密谋行废立之事,为圣人所知,特令太子领左右亲卫缉拿叛逆,并查抄逆臣府邸,一干家眷俱畏罪自裁,余者刺配流放剑南道服苦役。大长公主乾平带驸马驾车逃出京都,避身鉴山寺,后脱簪披发而出,求见圣人不得,赐自缢于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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