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完成小定大定,确定人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后,莫熙宁方略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不止他,只怕白府其余众人皆心觉怪异,白浅薇甚至不止一次私底下问过她,然而都被白苍一笑而过,扯开话题。
白苍低头浅笑,随即抬头看他,“你那四妹如何了?”
莫熙宁听她提到此人,面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已关在了一处僻静的园子里,再不可出来兴风作浪了。”
果然心够狠,行动果决,毫不心慈手软。
“我既已明确拒婚,她为何还要连同刘三姑娘毁我的名节?”白苍将多日的疑问问出。她与那位四姑娘都未打过照面,何以她会故意针对自己呢?
再者她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莫熙宁抿了抿唇,干瘪瘪地道:“因为你是大姐儿的生母。”
白苍眨了眨眼,这二者有何干系?
莫熙宁静默了半晌,道:“嫁妆备地如何了?”
这人转换话题的本事,还真是突兀又直接。
“白府就那般的家世,你可别指望我带着万贯家财嫁给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再说嫁给他的最终目的,原就是为了看护那两个孩子而已。
白苍在听了圆月的禀告后,气愤之下,说是豁然开朗也罢, 总之她就是忽然想开了。
人性都是自私和贪婪的。
今日的刘三姑娘会为了自己的地位,处心积虑除去她这个碍眼的存在,日后便会有另一个刘三姑娘为着自己的儿女,不择手段除掉锦衣侯府里的那两个小的,为她的儿女挪地方。
毕竟按照莫熙宁现今的位置,锦衣候府日后的一切毫无疑问都将会由他的子嗣来继承。
而作为原配嫡妻留下来的嫡子嫡女,哪怕杜氏一门覆灭,大姐儿和顺哥儿的嫡长身份不可磨灭,那么就会成为莫熙宁未来夫人的肉中刺、眼中钉,思及此,她又如何能放得下心?
更何况,来到这个时代,对于男`欢女`爱,她早已不抱任何奢望,既如此,搭着他一块儿过日子,至少能护得那两个小的安全。
这便是白苍的想法,有些消极,亦充满现实的意味。
莫熙宁盯着她鲜少露出的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锦衣侯府最不缺的或许就是钱。
两人岁数都不小,早过了那怦然心动的年纪,对于情爱,都不再抱有幻想,如此倒是不谋而合。
婚期定在了四月初六,只比白浅薇早一个月。
白府双喜临门,两个高龄姑娘终于有了着落,下面几个小的也能顺利筹办婚事,白府众人心里也都歇了口气。
新年后,淋淋漓漓下了几场雨,待天晴时,已是春回大地。
各种山花迅速席卷圣朝各个角落,就连街头巷尾的叫卖声中,都充斥着清新的香气。
这日正是三月十五,白太太早想去庙里还愿,便带着大帮女眷出了门,因白苍和白浅薇婚期将近,特意让姊妹二人留在家里好生绣嫁妆。
今日天气极好,白苍和白浅薇被韩氏拘在屋里绣鞋袜,嫁衣是来不及了,只好托给外面绣坊里的绣娘,给婆家的见面礼,却还是得自己亲力亲为的。
白苍前世扎惯了针头,以为绣花也不会多难,结果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纹路,就是白浅薇都比她好上不止一星半点,不由暗感挫败。
但想到那人应该也不会介意,即便介意,她也不在意,便心安理得地一路歪歪扭扭绣下去。
安宁的时光持续了半个时辰,一个小丫头忽然急匆匆地跑到院子里,急切地唤铃兰。
铃兰听过禀告后,面上神色有些不太好地走进来,对白浅薇道:“姑娘,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姑娘正跪在白府门口,说是求见您。”
“大肚子的姑娘?”白浅薇闻言皱眉,心里已有不好的猜想,该不会是佟璋那厮在哪儿惹出来的风流债,找到她头上来了吧?
她端坐在榻上没动,手里的绣花针却戳歪了,刺破了手指。
一滴鲜血沁了出来,险些滴在绣的鞋面上,将绣绷胡乱放到篮子里,白浅薇霍然起身。“去大门处看看。”
那女子都跪了,若她迟迟不现身,只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白苍也跟着起身,见白浅薇脚步匆匆忽,地叫住她,“二妹,这人只怕有备而来,你小心着些。”不然为何昨日不来,明日不来,独独选在今日,硬逼白浅薇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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