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兽悲哭。
苏夜这才好整以暇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的走出凉亭,一直走到木垟面前,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我的引河惊浪阵中,你也敢来威胁我,你有几条命?”
讲真,在苏夜参悟周天星图之后,领悟的无数阵法中,引河惊浪阵仅仅只能算是一种小阵,在外界根本就不算什么,会这种阵法的修炼者多了去了,稍微厉害点的人压根就看不上这种小阵。
原因很简单,引河惊浪阵威力一般,而且布阵时需要附近有一条江或者河,引河惊浪阵的真谛就是利用阵道把江河之力引过来,至于能发挥多少威力,全看这条江或者河有多澎湃以及布阵者能够引动的江河之力的多寡。
这里面限制太多,实在太不实用。反倒不如直接布置更高明的阵法,直接从天地之间借力,浩瀚天地之力才是真正无以伦比的伟力,远远不是一条江河可比的。
可在血日界,苏夜手中严重缺少布阵材料,唯一能使用的也只是那种产自蒙河的带着一丝水系灵气的石头,几多盘算之后,唯有引河惊浪阵最合适现在他了。
不过,即便是不得以为之,这引河惊浪阵依然是绽放了不小的威能,引蒙河之力爆发起来,几乎能赶得上普通的蜕凡九重一击。压根就不是木垟这种行将就木的老朽之人可以抵挡的。
而事实上,刚刚那一击,苏夜也仅仅只是动用了部分引河惊浪阵的力量罢了,最多只能算是蜕凡五重一击,木垟就已经扛不住了。
“阵…竟然是传说中借天地之力的阵…”木垟惊骇欲绝,他早就从一些秘典中得知,他们的先祖中有一类人号称阵师,哪怕失去了修为沦为凡人,也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布置,借天地之间的力量为己用,爆发出惊世威能,哪怕是血日界中最厉害的武宗也挡不住。
可阵道难修,先祖一代代的逝去之后,阵道早已经成为传说。整个血日界还懂得阵道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且威力也远远无法跟先祖阵师相比。
然而今天他竟然见识到了真正的阵师之威。苏夜仅仅是一拍桌子,四面八方就好像涌来一股滔天巨浪,让他无法抵挡。
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强者就是强者,哪怕暂时沦为凡人也依然不是他这种小脚色的可以挑衅的,他竟然妄想利用苏夜虎落平阳时要挟苏夜交出身上的秘密,简直就是个笑话。跟蚂蚁撼大象一样不自量力。
木垟恐惧了。
心底原本勃发的勇气瞬间被这股恐惧冲击得支离破碎。
在血日界,人人修习勇气心经,这几乎是他们变强的唯一方式,而这种方式有一个致命的缺憾,就是不能恐惧。
恐惧是勇气最大的天敌。
心中一旦产生恐惧,轻则勇气受损,修为暴跌,重则勇气消散,信念崩溃。
此时的木垟,纵然还有些老而弥坚,没有直接因为恐惧而溃散了信念,但勇气的溃散却是相当严重,起码在苏夜居高临下如仙看凡人的冷漠与蔑视下,他是一丁点勇气都凝聚不起来了。
因此说凡人,此时木垟比苏夜更加的凡人。单凭年轻的血气之勇,哪怕木垟身上的骨头没有断裂几十处,苏夜都能用一种脚踢南山敬老院的霸道将他活活打死。
“苏夜,我错了,是我一时昏了头才做下这等愚蠢的事,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不要跟我计较,看在我没多少年可活的份上放过我吧…”
木垟求饶了,身上断了几十根的骨头,那种疼痛可想而知,可他竟然能够翻身起来给苏夜跪下,这求生的欲望不可谓不强了,而前倨后恭甚至下跪求饶的转变,更是赤果果的说明,像木垟这种老头,脸皮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苏夜看着木垟求饶,冷漠的神色丝毫不改,只是眼底有些叹息,为木皇而叹息。
想那木皇身为远古天地五行宫的五皇之一,何等盖世英武,谁能想到若干年之后他的后裔,会变成这样,不仅仅一点点英武之气都遗传不下来,甚至连一点点尊严感都没有了。
“求饶如果有用,世上哪来的杀戮?我苏夜自修炼不过区区两年,何曾饶过求饶之人?你必须死,哪怕只是为了给木皇维护一点点脸面,你都必须死!”
苏夜无情而冷漠的声音在木垟听来,不啻于是惊雷滚滚,他骇然的抬起头想要大声呼嚎,苏夜一记拳头已经落了下来,直接轰在了木垟的额头上。
这是苏夜自出道以来轰出的威力最小的一击,但依然是将已经身受重伤的木垟轰死。然后苏夜便拖起木垟的尸体走向蒙河,站在高高的岸堤上一把将木垟的尸体扔下了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