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这些人,就算强出头也只是拿固定的月例罢了。
朱二老爷打压朱攸宁,为的还不是年末宗族大会时的考评?
朱家的考评,将生意做的亏本的人便要出局,谁的产业能够盈利,翻年朱家就会给予谁更多的机会。
这不存在排名关系,朱二老爷又何苦为了自己的孩子表现出众而做这种故意打压的事?
陈大掌柜低垂着头,已经没有了吵嚷下去的心思。
而这时其余的人,也不乏有想通了的。
盛怒之下的朱华章却完全想不通。
“你不要强词夺理了,你这便跟我去见老太爷,此事还是要听老太爷的定夺!”
朱攸宁闻言笑着点头:“也好,正好我也十分想念祖父,正想寻机会给祖父他老人家请安,二叔若是肯带我去给祖父请安叩头,自然是好。”
朱华章一噎,他哪里会甘心让朱攸宁去见朱老太爷?
然而话已出口,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攸宁如此欢欢喜喜的模样,朱华章又无法收回这句话。
他只得冷笑着吩咐人预备马车。
待到带着朱攸宁离开了布厂,回到朱家本宅大门口,身边再无外人时,朱华章才强硬的道:“你在外头等着吧。”
吩咐完也不等朱攸宁的反应,就大步进了家门。
朱攸宁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不耐烦原地等着,跳下马车带着两个婢女慢悠悠的往自家方向走去。
画眉有些担心的问:“姑娘,咱们这么回去了,二老爷待会出来找不见人必定会动怒的。”
“随他去好了。”转而看画眉,“你怕吗?”
画眉摇头,“奴婢是替您担心。”
朱攸宁失笑摇头:“不用担心。我祖父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太了解了。”
朱家唯利是图的家训横在头顶,有时也不全是坏处。
本宅正屋内,朱华章连珠炮一般将今日朱攸宁的种种恶行与朱老太爷仔细说了一遍。
“她为了自己的账目上盈利,就不管咱们布厂的进项了,爹,您一定要严惩那个小蹄子不可!”
朱老太爷缓缓放下茶碗,慢条斯理的道:“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气成了这样?”
朱华章有些分不清朱老太爷的意思,一时没有作答。
朱老太爷慈和的脸上露出个温和的微笑:“我看你真是不长进,连个小孩子都不如了。你自己去将整个布厂的收益结算一下,她的做法,咱们布厂亏了吗?”
朱老太爷竟真按着朱攸宁说到底哪样想的!
朱华章嘴唇翕动,半晌方道:“话虽如此,可朱家布厂对外销售的门面,为什么不卖朱家的布?这叫人说嘴!”
“盈利便是了。为父想不到你的思想竟会如此的拘泥。”
朱老太爷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道:“你只看到她将外头的货卖的风生水起,从厂里订货少了,可你有没有发现,她售出的布匹总额比从前多出多少?
“若是你们能让她有些利润可以赚,那么她出售的布,也将以咱们自家生产的为主了,到时候咱们又能多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