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就知道朱老太爷叫她准没好事。打发了蔡远杰去做正事,她慢条斯理的回了本宅,到了外院书房就被朱老太爷带着朱华章、朱华贤、朱彦凤当面一通臭骂。将她说的简直比街边的老鼠都不如。
朱攸宁也不理会他们,只管低着头听训,样子看起来还算规矩,谁也不知道她这会子正在想晚上吃什么的问题。
离开本宅时,就连先前见了她就点头哈腰竭力奉承的下人们,如今也都十分冷漠傲慢,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家里的姑娘,反而像在看个盗取家中财务的贼。
才被捧了几天就跌落谷底,朱攸宁却一点都不恼。因为她太了解朱家的家风了,也从来都不对这群人抱有任何希望。
骂她?随便。反正她也不指望活在别人的嘴里。
朱攸宁被朱老太爷怒骂之后,次日的腊八节本宅连一碗粥都懒得送。
她与父亲、母亲、十六和壮哥儿一同过节,家里虽然温馨,又有小孩子在一起热闹,但朱攸宁看得出,父亲其实是十分低落的。
去年本宅为了讨好他们,腊八是送了粥的。
今年却因为她的事,本宅那边毫无动静。想来父亲原本对家里还是稍微抱有一丝希望吧?
饭后,朱攸宁回到厢房,命画眉点亮了绢灯,独自一人披着件小袄坐在桌边,咬着笔杆沉思。
她的思想与这个时代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差点忘了,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又受了多年的儒家教育,家族血脉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作为嫡长子,或许他他也是期待着百年之后能够进祖坟的。
即便他被逐出家门,即便他也猜测到自己科举舞弊一事可能有家里人做了推手。可他的心里到底也是希望能够回到朱家。
朱老太爷每一次对他们表达善意时,朱华廷的心里其实都是开怀的。
正因为先前朱老太爷屡次对长房表现出了亲近之意,朱华廷才会对此抱有期望。
可是她完全不赞同父亲在这方面的做法,朱家人在她的眼里就没几个是好人,她不希望父亲在热脸贴上去,最后换来满肚子的伤心。
朱攸宁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她心烦意乱时,忍不住就拿了一张雪花宣给燕绥写起信来,先问候过他那边的情况,又略去自己的所作所为,将富阳最近发生的大事说了,最后才谈及了对朱华廷与家族关系之间的困惑。
等她写好时,心情也好了不少。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竟然啰啰嗦嗦写了七八页纸。
燕绥那边看到厚厚的一封信,怕不是要要吓一跳?
朱攸宁拿起信纸,白皙的双手一拧,就想将信撕了重新写,可是略一犹豫,她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燕绥是个够义气的朋友,不只是在京城时他为了维护她的闺誉,宁可自己硬抗下所有烦难也没将她牵扯进去,就是这次燕绥与她求援,她反过来与燕绥借了三十万两白银,燕绥在自己那般危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将银子给她送来了,她就更加肯定了燕绥这个朋友值得深交了。
朋友之间,说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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