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做针线活儿,她时不时的觑着黛yù,也不知道今日说了那些话,姑娘是怎么想的。紫鹃一不小心走了身,“哎呀”一声,绣针正刺在了左手的指头上,虽不深,但也冒出了小血珠,她心里一烦,想都没想就将手上的活计甩在了一边。
白绫的肚兜掉在地上,上面两只鸳鸯歪歪扭扭的显得有些狼狈。
“好好的东西,拿它出什么气?”黛yù未睁眼,但是声音却传进了紫鹃的耳朵里,“心里急就不要绣,针线拿不稳,就是有了再好的锦绣也无用。紫鹃,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姑娘,我......”紫鹃yù言又止。
黛yù撩起轻纱曼,穿了鞋,紫鹃快步上前要给黛yù披单衣。黛yù轻轻一推,拒绝了紫鹃的服ì:“天热的很,穿着也是难受,不如你和我到院子里走走吧。我有事情要问你”
紫鹃惴惴的跟在黛yù的身后。
院子里又是另一派的景象,香卉等人正提了水洗头,说说笑笑的,你闻一闻我这个香lù,她抹一抹你的皂角。妙龄少nv们穿着薄薄的小衣小ù,为园子平添了几分ūnè。众人见黛yù出来纳凉,忙扫了乘凉的枕榻,铺上清清爽爽的凉席,香卉又要去端水果,倒把黛yù逗笑了:“你快去忙你的,这头发还没洗完就忙活了起来,小心一会真的着凉。”
香卉不在意的将坠下来的几缕湿发挽在后面,脸上泛着红扑扑的润泽。“姑娘要什么了,只管叫我,我就那边。”
黛yù含笑的看着香卉离去,而后这笑容渐渐消失,她一拍榻沿,“坐吧。”紫鹃听话的半倚着虚坐了。
“紫鹃,你愿不愿意回到你父母的身边?”
“姑娘,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今后一定改,求姑娘不要赶我走。我服ì了姑娘这些年,早就将姑娘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姑娘若是不要紫鹃,紫鹃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黛yù拉起了跪在榻前的紫鹃,问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在平常人家怕是早就该嫁为人fù,这些年在外祖母那里你与我真心相待,这份情谊我记得,今日我许下你一个心愿,紫鹃,你到底想要什么?是回家做个自由身?还是......想嫁与宝yù做个姨娘?”
风从林中划过,打在紫鹃单薄的夏衫上,叫她冷冷的打个jī灵。她低眉顺目的坐在榻沿,迟迟不开口回答。
紫鹃的沉默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黛yù只觉得头晕眩的厉害,眼前有些发黑,等她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冷得连自己都不敢置信,“你想好了就告诉我,我虽然做不得主将你jiā给宝yù,但是和老太太提一提她还是应允的。你做了姨娘,将来就好自为之吧。”
老太太?不,老太太是绝不会把自己给宝yù的紫鹃惊恐的摇摇头,老太太若是知道自己的这点贼心思,还不将自己生剥了“不,姑娘,紫鹃绝不敢痴心妄想,紫鹃愿意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呆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一辈子。”
紫鹃的动静闹腾的着实不轻,惹得远处嬉闹的香珊、香卉等人往这边看。
黛yù就呵斥了一声,“好了,哭哭啼啼的叫小丫头们笑话,你是我身边最得用的人,就连雁蓉也要往后靠,快收了这眼泪。你若是不愿意回贾府,我便再也不提,只一个,这事就到此为止,今后不准再说。”
黛yù的几句话叫紫鹃心里发凉,仿若吃了冰坨一般,不准再提,难道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跟着宝yù了?紫鹃有些不甘心的绞动着帕子,但也只能是不甘心而已。
这一夜,紫鹃睡得极不踏实,又担心黛yù听见,只能忍着不去翻身,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光,偶有湖面上低鸣的白鹭,一声声叫的紫鹃跟着悲鸣。第二日一早,这眼睛肿的通红,沛岚端水进来服ì黛yù的时候,被紫鹃的样子吓一跳,眼睛瞄着这主仆俩,发现无一人说话,心里更加的奇怪,“姑娘,水拿来了,请姑娘净脸。”
洗了脸,黛yù坐在镜前由着紫鹃为自己梳头,镜中便映出个绝世佳人,脸è红润,肌肤吹弹可破。沛岚在一旁端着个奁盒,不时的递些梳子与翠钗、耳坠。
黛yù的话打破了清晨的沉寂,“紫鹃,你今日回一趟外祖母那里。”
紫鹃拿象牙梳子的手就是一缩,仿佛沾了什么y人的毒粉似的,慌忙道:“姑娘”
“我有件要紧的东西要jiā给外祖母,你帮我送去,顺便替我去瞧瞧几位姑娘,就说她们那里现正热闹,我不好去打扰,等改日再邀她们来府上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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