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宫墙内的更漏声远远传来,夜已两更,卫子夫辗转反侧依然无法入眠,白日里刘彻所说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皇后啊,你虽为太子之母,但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所知甚少!你患疾期间,太子日日入椒房殿侍疾,你竟不知为何吗?”
“…椒房殿中年轻貌美的侍婢甚多,据儿方会日日前去!”
“是也好,否也罢,此事并非坏事,古人有言‘食色性也’,据儿为我大汉太子,天下美色无不召之即来,只要他喜欢,朕乐见所成!”
“据儿明明是日日前去侍疾,何以到了陛下这里却变成了贪图美色而为之?”卫子夫心中不住琢磨着,忽然一个念头跳了出来,“莫非…莫非是有人在陛下跟前说了什么,陛下方会有如此举动?”
想及此处,卫子夫不由拥着被衾坐了起来。夜色沉沉,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晦暗不明,卫子夫的心中仿佛压了块巨石,沉甸甸地,令她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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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怎么过来了?”太子宫中刘据听闻禀告,赶紧快步出来搀扶母亲。
卫子夫微微一笑,扶着刘据的手道:“进去再说吧!”
母子二人在内殿坐定后,刘据恭声问道:“母后,发生了何事?”
卫子夫叹了口气,道:“据儿,昨日你父皇下旨,要为你太子宫中增添侍婢至二百人之多。”
“父皇为儿臣宫中增添侍婢?”刘据不解道,“儿臣宫内婢子充足,父皇为何突然要添加这许多人?”
卫子夫眉间掠过一丝无奈,苦笑道:“你父皇听闻你前些时日常为母后侍疾,乃是为椒房殿中年轻貌美的婢子而来…”
刘据一听哭笑不得,“如此荒谬之言,难道父皇也信吗?”
“若是你父皇不信,又怎会下旨为你宫中添加侍婢呢?”卫子夫道,“据儿啊,此事母后前思后想,定然是有人在其中挑事,这几日你须得寻个时机,到你父皇跟前解释清楚。”
“母后…”刘据面有难色道,“这等小事儿臣看还是不必去打扰父皇清修了吧!”
“据儿!”卫子夫摇了摇头,正色道:“此事虽小,但毕竟三人成虎,若往后类似之事日多,你当如何自处?”
刘据沉吟片刻道:“母后,儿臣以为清者自清,若是儿臣为此等香艳之事向父皇解释,恐怕会越描越黑。且儿臣与父皇父子三十余载,儿臣为人父皇岂能不知?即便眼下父皇误解儿臣,但儿臣相信,只要假以时日,父皇定然会了解其中缘由!”
卫子夫眼眸微沉徐徐道:“既然据儿你如此坚持,母后也不勉强,希望你父皇能够如你所说,假以时日能够弄清楚其中原委才好。”
“多谢母后,儿臣相信父皇!”刘彻眼神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卫子夫微微颔首,心中叹了口气,望着儿子默然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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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零星小雪的飘落,严冬的脚步越来越近,接连着几日小雪后,纷纷扬扬的大雪如期而至,大片大片的雪花自空中落下,不过一晚的功夫,便将天地间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父皇,父皇…”?一个柔软的小手在刘彻脸上轻拍,“快点起来堆雪人啦!”
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彻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一早扰他清梦,刘彻心中暗笑,故意装作沉睡的样子不予理睬。谁料不多久他便后悔了,原来这个声音见自己喊了半天没有回应,就伸出手去开始拔他的胡子,“哎哟!”刘彻疼得一下子睁开了眼,不怒反喜地将眼前这个小人儿揽入怀中,宠溺道:“弗陵,你怎么又拔父皇的胡须了?”
闻声入内的赵嫣赶紧伏低了身子上前请罪道:“都是妾身管教不严,还请陛下恕罪!”言罢,对刘弗陵嗔怪道:“弗陵,怎么可以拔你父皇的龙须,还不赶紧向你父皇请罪!”
“嗳!无妨无妨!”刘彻挥了挥手,对赵嫣笑道:“这孩儿机灵的很,见朕不应他,就来拔朕的胡子,拔得朕只能应他了!”
“咯咯咯!”刘弗陵捂着嘴笑道,“父皇陪儿臣堆雪人吧!”
“好!好!”刘彻连声应道,眼中满是宠爱,赵嫣见状也不由笑道:“陛下可是太惯着弗陵了!”
“这孩儿,和朕幼时着实相像!”刘彻一边由赵嫣伺候着起身,一边言道:“朕打心眼里喜欢,怎么惯着都不过分!”
外面的雪依然飘飘洒洒,但比起先前已经小了不少,地上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一脚上去嘎吱作响,“陛下外面雪大,您和小殿下可要慢些!”身边伺候的小黄门常融关切地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皑皑白雪上两排脚印,一大一小,一深一浅,延伸至远处。积了厚厚一层雪的枝丫下,两个身影分外亲热,只见那个身着红色披风的小身影依着明黄色的大身影‘咯咯咯’笑个不停,不一会,一个白白胖胖的雪娃娃就堆好了,红色的小人儿呵着手跺着脚,欢快地跑来跑去。
“弗陵,外面冷,快和你父皇进来吧!”赵嫣一袭绛红色绒披风立在廊下,满面笑容地朝着自己的儿子徐徐招手。
“父皇,母亲喊我呢,我们回去吧!”小人儿一本正经地和刘彻商量着,刘彻望着刘弗陵晶莹的小脸蛋忍不住轻轻捏了一把,爱溺道:“好!”言罢,拉起小人儿的手,一步步朝廊下走去。
回到廊下,披风上早已落满了雪花,小黄门常融赶紧上前替刘彻解开披风,赵嫣忙着替刘弗陵拍落身上的雪花,将他抱回内殿。
内殿炭火熊熊,温暖如春,赵嫣笑道:“弗陵啊,这次和你父皇玩的开心啦!”
刘弗陵依着刘彻咯咯笑道:“明日我还要出去玩,让父皇给弗陵堆一个更大的雪人!”
“好!好!”刘彻望着自己这个小儿子眼中只有宠爱,搂着他应道,“明日父皇给你堆十个大雪人哈哈哈!”
“十个雪人啊!”刘弗陵闻言开心极了,拍着小手大笑道:“父皇真好!父皇真好!”
望着幼子兴奋的模样,赵嫣也忍不住莞尔,嗔怪道:“外面大雪,弗陵啊你可别冻着你父皇了!”
赵嫣的话音未落,刘彻就感觉喉咙一阵发痒,当下不由咳了几声,赵嫣见状紧张道:“陛下,莫不是刚才出去受凉了?”
“就这点寒,还能冻了朕不成?”刘彻清了清嗓子笑道,“无妨!只顾了和弗陵玩耍,传早食吧!”
“陛下,还是传太医过来看看吧!”赵嫣不放心道。
“嗳,不妨事!”刘彻罢了罢手,“朕还没有这般不中用!”
赵嫣见刘彻执意不用传太医,当下便也作罢,谁料到了晚间,刘彻的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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