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于是我又鼓起勇气与她对视。
在她的帮助下,我很快开朗起来,同学们也不再把我当“异类”。我真正融入到了同学之中,学习成绩成直线上升,还在校园征文中获得了一等奖。
当然对这一切最感到高兴的还是她,因为她的努力有了效果。
可是我知道我爱上了她,一天不和她说话我就像浑身没劲。
她是北京人,每到周末都要回家。于是周末成了我最讨厌的日子。
我知道她感受到了我对她的感情。因为从表面上看,她对每个男生都很好,好像跟大家相处得都不错,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但她跟我在一起笑得最多,话也最多,而且每次星期天下午从来家里回来时,都要给我带一些吃的,这让我感到很幸福,也让别的男生很吃醋。
二
转眼就要放寒假了。
寒假有一个月不能见到她,我不知道这个假期我该怎么过,只有盼望日子慢一点。
可是时间还是一天一天飞快的过去,寒假终于到了。
虽然父母很想我,但还是写信叫我不要回去,我也不打算回去。因为买车票的钱相当于我两个月的生活费。
临近过年,许多民工都回乡了,在离学校大概一个小时车程的建筑工地上,我找到了一份挑砖和看守材料的工作,晚上就住在工棚里。工钱是按天算的,每天20元,还管3餐饭,我很知足,因为一个寒假能挣600,下学期的生活费就不要家里寄了。
北京的冬天真冷啊。
家乡的冬天也冷,但必竟是南方,把棉被加厚一点就可以了。
可在北京不行。夜里,工棚里简直是个冰窟隆。我又不敢生火,因为工棚里就我一个人,怕睡着了出安全事故。难以入睡,只能勉强打个盹凑合一下。
腊月二十八。早上。
我像往常一样,挑起一担砖,刚直起腰就看见了她。
她和她爸妈提着很多菜,应该是采购年货吧。
她也看见了我,很意外。
对视了两秒。
我低下头继续工作。
她叫住我:“你……”
我苦笑:“我要挣生活费。”
她不由分说地拉起我:“去我家洗个热水澡,换套我爸的衣服,看你一身的灰。”
她的坚决让我无法拒绝,我去了。
原来她家就在附近。进院子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是一个很有实权的部门。对面走来一人,很恭敬地对她爸说“赵局长好”,看到我跟他们走在一起,很诧异地看着。她妈在后面说:“我家下水道堵了,找个人看一下。”
我只觉得脑袋“轰”了一声。掉头就往回走。身后传来她和她妈吵架的声音。
我穷,但我有自尊。
晚上,我坐在棉被里,想起白天的事,心情很差。于是拿起心爱的二胡,拉起了辛酸的《二泉映月》。(忘了交待,我跟父亲学会了二胡,尤其喜欢《二泉映月》)
曲终,有人鼓掌:“今天才知道你还有这手绝活。”
她提着一个大包站在棚口:“不请我进来么?”
我冷冷地看着她。
她自顾自地走了进来,脱鞋,也在棉被里坐下。“我带了几件我爸的旧衣服,希望你不要嫌弃。白天的事我向你道歉。还有400块钱,是我给你的压岁钱。”
我说:“我不要你的怜悯和施舍。我在我的世界里,以我自己的方式活得很好,不要你来管。”
她说:“我真的想帮你,没有丝毫看不起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我。以前你内向,我帮你开朗起来。现在你生活这么苦,我想帮你渡过难关。”
我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足有5分钟。
虽然工棚里只有25瓦的灯泡,但她脸上的真诚却真实地映入我的眼底。
一个念头在我心底升起。
我突然一把扳过她身子,把她压在身下,一只手粗鲁地抓着她的胸部。
她愣了一下,可能一下没反应过来,但随即掀开我,然后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
“无耻!我真是瞎了眼了!”她整理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我与她彻底结束了,心里一阵轻松,尽管很不舍。
三
又开学了,大家陆续返回了校园。
她依然与每个男生保持着交往,除了我。晚上自修,也远远的坐着。
同学们也发现了这一点,都问我原因,我不答。
日子就在这冷冷的气氛中过去了三年,每一天我都承受着煎熬的三年。看着她若无其事的与其他同学嘻笑,我的心就一阵阵刺痛。于是我更加发奋的读书,但最高奖学金丝毫不能减轻我的痛苦。
我知道我深爱着她,但我不配。我想只有毕业才能解脱这种痛苦。
而我在她眼里就像是透明人一样,她的目光从来不在我身上停留。
直到有一天……
那时已经是夏天了,离毕业大概还有个把月。我们寝室一直有“卧谈”的传统,那天一个平时与我关系很好的朋友说起了她“那对,啧啧,真想咬一口。”那表情,就好像真的咬了一样。我扑上去,狠狠给了他一拳。
第二天,我们两人都青肿着脸去上课。全班同学都知道了打架的原因。晚上,在阶梯教室,她又坐到了我旁边,盯着我不说话。尽管已有三年不曾对视,但我仍读懂了她的目光,她是在询问。我说:“因为我不想别人侮辱你。”
她说:“既然如此,那当初你自己为什么要侮辱我?”
我只觉得热血上涌,心中埋藏了三年的话终于脱口而出:“因为我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青春。我配不上你,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我喜欢你,但我毕业后要回去的,不可能留京。而你不同,你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
“然后你就用这种方法来让我讨厌你?”她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是。”
又一次对视。
良久,她仰起脸,但眼泪仍掉了下来。
我收拾好书,走出了阶梯教室。一直到毕业,我都没有再去自修。
……
腊月二十八。早上。
我像往常一样,为女儿准备早餐。
手机响了,是我留京的同学打来的:“她今天结婚。”
我说:“谁结婚?”
他说:“还有谁?已经32了,全班最后一个结婚,还非要把婚期定在腊月二十八,都快过年了,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咣”的一声,我手中的锅铲掉在地上。
客厅传来妻的声音:“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拾起锅铲,把已经煎糊了的鸡蛋丢进垃圾桶。
飞舞的紫裙子
初中毕业以后我就不再上学,准确的说是没有哪一所中学敢收留我这个手臂上有四处刀伤的学生。于是我正式开始了我的流浪生涯。先是学着拜了大哥,紧接着就是无休无止的打架、酗酒,不时地惹是生非,还经常去偷别人的自行车。总之所有小混混干的坏事我几乎都干过。
就这样混了五年,派出所所有警察的生辰八字我都了如指掌,我甚至知道我的“事迹材料”就放在所长办公桌的右边的第二个抽屉。那一年我还不到二十岁。
每天晚上我都去金三角夜总会打发时间,把从各种渠道上挣来的钱肆意花掉,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简直没有一点人性,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喝的价格昂贵的酒中,也许浸透着别人的血和泪。因为那时的我整天就和跟我一样坏,甚至比我更坏的人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