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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姑娘该喝药了。”
段修寒看她一眼:“把药放着,你出去吧。”
绿茵福了福身便退下去了。
段修寒拿过药碗,舀起一勺药来轻轻吹凉了才往秦芫嘴边喂过去。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原本舒展的眉头倏然皱起,微微撇开头。段修寒见状,轻声诱哄:“芫儿乖,喝药了。”
许是听到他轻柔的声音,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可嘴巴还是紧紧闭着,不肯张开半分。眼看着一盏茶的时间将要过去,却还是连一勺药都没喂进去,段修寒不禁着急起来。他将药碗放到边上,坐在床沿,将秦芫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瘦弱的脸,在她耳边唤她:“芫儿,醒醒,把药喝了。”
秦芫还是没有反应,段修寒没了办法,只好硬生生给她灌药,那药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顺着嘴角往下淌。段修寒已是心焦,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又看了看手里的汤药,叹了口气,自己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在了舌尖,他皱了皱眉,以口哺药,可还是没起到作用。一碗汤药喝进去的没有多少,大多都漏到了外头。
三更天的时候秦芫隐隐的发起烧来,脸蛋红扑扑的,许是难受,眉头皱得紧紧的,额上密密麻麻的布着一层汗珠。
段修寒在她床前守了一晚上,让绿茵来来回回打冷水,额上的布巾换了好几遭,到天快亮的时候烧才退下来。
这一整个晚上,秦芫反反复复做了好多梦,乱七八糟的。梦里,她又回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妈妈常常来学校看她,给她带很多好吃的,她烦她,每次都不接电话,也不见她。和她说话时语气也差得要命。
画面一转,她又站在了车祸的现场,妈妈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她想冲过去抱住她,可手一伸过去妈妈就消失了,她急得心慌意乱,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又好像听见阿念在叫她,“阿姐最好了!”阿念小时候顽皮,爱爬树,有一次被她看见,气得罚他面壁站了一个时辰,还让他背诗词,然后才给他讲道理。阿念也是听话的,就哄她开心,每回都说的这一句:“阿姐最好了!”
她刚要伸头去摸阿念的头,就看见他的脸变得焦黑焦黑的,眼珠子也烧没了,脸上的表情看不大清,大抵是笑着的:“阿姐,阿念想出去玩儿!”
她惊得倒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一个人,回头一看,是秦薇,她委委屈屈地问她:“阿姐,你怎么不来救我们啊?火好大好大,薇儿好怕。”
说着连她的脸也变得焦黑了,从她身后又走出好多人,她妈妈,秦伦,阿念,小竹,还有好多好多人,一个个都顶着一张黑漆漆的脸,面目狰狞地问她:“为什么不来救我们?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去死吧!去死吧!”
她慌张地往后退,嘴里一直说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的。”忽然,左脚一个踏空,竟跌入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喉间的尖叫声不可抑制的喊了出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急促的喘着气,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慌张的四下看了一圈,发现自己身处宁王府,床边上趴着睡着了的段修寒。
段修寒听见声音,立马坐了起来,看见她满脸泪水的样子,不禁有些紧张,抓着她带入怀里,细心安抚:“没事的,没事的,我在。”
她靠在段修寒怀里,只觉得恐惧感瞬间减少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在他怀里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
等她哭累了,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