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芫还是没有见到他们,连尸体都没看见,摆在她面前的只有四具冷冰冰的楠木棺材,盖的严严实实的,还用钉子钉得特别牢固。
段修寒原以为她会情绪特别激烈,却没想到整个过程她都是安安静静的,面无表情的看着,期间还细心地安抚了苏家二老,然后又冷静的操办了秦氏一家的身后事。
本来还晴朗的天,顿时就暗了下来,接着,细细密密的飘起了雨来。渐渐地,雨大了些,一颗颗大的跟黄豆似的,砸到脸上有些生疼。她眯了眯眼,看了一眼身后递过来的伞,没有接,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二老身后,苏憬和刘氏跟在前面扶着。
顾兮浪也赶了过来,小平安在山庄里头没有带过来。她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芫,咬咬嘴唇,握住了她的手。
到了秦氏墓园,一一下葬,本还空旷的墓园一下子就拥挤起来,四座崭新的墓碑整整齐齐的竖着。
老人家受不了,再度哭晕过去,让苏憬给带回去了。人依稀都走得干净了,秦芫跟苏敛说了一声晚些再回去,就直直站在墓前,不再说话。苏敛知她心里难过,便不再多劝,沉重的叹了口气走了。
“阿姐,今日夫子又罚阿念抄写书文了。”
“阿姐,阿念要吃明月楼的芙蓉酥。”
“阿姐,你累不累呀?阿念给你揉揉肩。”
“阿姐……”
她鼻子一酸,泪意上涌,眸中蓄积了很久的泪水终于还是抑制不住的一颗颗掉落。“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看着那四个墓碑,心口发凉,脸上湿漉漉的一塌糊涂,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酸酸涩涩的,只能半睁着,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阿念……”她想起乖巧聪明的弟弟,忠厚朴实的父亲秦伦,还有平日里尖酸刻薄的二娘王氏,以及前不久才重修于好的妹妹秦薇。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疼,她置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哭得悲切而又苍凉。单薄的身子在风雨中越发显得瘦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段修寒看着,好几次忍不住想要过去把她拥进怀里,却还是生生忍住了。比起先前一脸平静的她,他还是希望她能这样真真切切的哭一场。顾兮浪心疼的看着,不知所措,突然眼神一紧,扯过段修寒的袖子就说:“快,她晕过去了!”
段修寒早在她身子一晃的时候就发现了,急急拨开顾兮浪扯住他袖子的手,几个大步上去把秦芫抱进怀里,一个使力就将她拦腰抱起,往外走去。
秦芫昏睡了一天一夜,躺在榻上神志不清的呓语着,面色痛苦,于梦靥之中无法脱困,泪水不停地从面颊滑落。苏府本想将秦芫接过去照料,却因苏老夫人一病不起,无法同时尽心的照顾两人,而被段修寒回绝,他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她,苏府的人才放心回去,只是偶尔会派人过来看望。
现下秦芫的身份根本不好去宫里请御医,只好吩咐了人去医馆请大夫。
老大夫来的匆忙,段修寒放下床帘,拿出她的一只白皙手腕,在上头盖上纱巾,让老大夫把脉。老大夫一边摸着花白胡子一边闭目沉思,良久才道:“脉象浮紧,姑娘怕是染了风寒。老夫这就开几贴药,王爷派人去取便是。”
把老大夫送走,又让人跟着去取了药,等熬好药时已是大半夜。绿茵端着熬好了的药进来,看到段修寒正执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满脸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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