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刘集探了探头,心中还是有些发虚。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又不能永远都躲着大父,该挨的还是得挨,躲不掉!反正跑了好一会儿,大父体力也耗费了许多,他又没拿器械,便让他打一顿就好了。
刘集忐忑的走过去,果然挨了一顿“打”。不过跟他的盘算有些出入的是,他的大父对他并不是拳脚相加,而是用了十分省力的掐胳膊、拧大腿等方式,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痛楚。
“计除奸宦?”刘敏看了眼书名,便将刘集新买的插图小话本翻来。
小书册不过巴掌大小,却有两寸厚,材质是普通的桑皮纸。这里面插画占据了大部分页面,几乎每页都有,反倒是字寥寥无几。
这本《计除奸宦》,主要是讲前朝皇帝身边的一个宦官,仗着皇帝的信任,陷害忠良、杀人某财……无恶不作,最终被一位公主设计除掉的故事。
这故事在刘敏看来很是俗套,特别是那插图,把那宦官画得尖嘴猴腮,丑陋凶恶。
刘敏心想,要是真长成这样还能去随侍皇帝,怕是前朝人宫里的人都死光了才会这样。
“大父,孙儿没骗你吧,就是一本插图小人书。”刘集伸手抢过小书册,一把塞进袖口,他就怕自家祖父给没收了。
“汝看闲书便罢了,只要不误了进学,大父便随你。”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小孙儿于正经读书之上天赋平平,只要不耽搁了太学舍试,他也不想管的太紧,免得淡了祖孙情分。
“唯唯,谢过大父。”
对于刘敏的宽容,刘集自是喜不自胜,当下也不耽搁,带着书便回了太学。
这个插图小人书对于刘敏来说就是个小插曲,没过多久他便将之抛到脑后。
三日后,太尉武震登门拜访。当刘敏看着他拿来的一摞小书册递过来时,只觉得莫名其妙。
“武公,今日找吾有何要事?送吾小人图书是何意?”
武震没好气的接道:“汝一一翻了,看看就知道了。如今此书在宣京城内到处流传,便连吾家仆妇都能看懂,还天天议论这个。”
“无非就是插图话本子,哪有……呃,这个《掷简造纸》是写的长公主殿下啊。这,这书是谁所为?竟敢臧否皇室?”
“哼,汝休要装傻。数日前太后才下诏令长公主暂摄朝政,如今又出了这种歌功颂德之物,还能是谁所为?”
武震不满的瞪了眼刘敏,对他的装傻充愣很是不屑。
“汝既已猜到,又何必来寻老夫。吾这些时日告病在家,不理朝事。长公主自摄朝政,至今亦无甚过错,老夫亦只能长叹:后生可畏矣!”
刘敏无奈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
“那就任由她把持朝政,将至陛下于何地?”
“武公莫非忘了,自古以来,君可择臣,臣亦可择君。陛下若是圣明之主,吾为臣又何忍至此?”
刘敏摇头苦笑,又接着道:“那日朝会,吾本欲与汝一般拒诏不奉。哪知一抬首,便见陛下一脸怯意,躲于长公主身侧,竟好似吾等朝臣乃是恶人一般。
彼时吾心灰意懒,认了那诏书。可归家之后又觉太过草率,索性报病告假,欲给长公主一个下马威,让其知难而退。可现在,汝也见了,一代新人换旧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