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阳春四月的暮春雨后,那一抹身着黛色,脚踏凉靴的和尘,和女伴珊珊,归云,宝言四人携手同行,嬉笑着奔跑着,是这春日里最美的景。
珊珊从悄悄摘了一朵桃花,要往和尘头上扎去。
“送你一朵桃花,送你。”
“你摘下这花经过人家同意了吗?人家嫣然出篱笑,就被你这个无情的登徒浪女给霍霍了。”和尘莞尔着将桃花一把夺了过去,“给云云,她比我更需要桃花的运。”
归云撇开和尘的手,“谁要你的桃花,还不是你的桃花,还是珊珊给你的。”
“你们几个是出来写生的,还是出来做采花贼的呀,都不要给我,前面就是平湖秋月了。”宝言一把将和尘的手里的桃花夺了去,但只摘下一半,几个桃李年华的女子又是一阵嬉笑,推搡着前行。
和尘走路也不看路,走着走着,就撞到了一个坐在湖边写生的少年。自己也摔了一个趔趄。
“姑娘,你没事吧。”开口的男声是如此悦耳动听,仿若晚钟清音。
和尘一个恍惚,浑然未觉自己的右臂被这男子抓紧。
珊珊赶紧把和尘拉了过来,护在身后。”我们家和尘不是故意的,你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不赔偿了,我们走了。”
这男子身长五尺有余,一袭白衣,看起来清瘦冷俊,只是抬眼淡淡道,“我倒是没事,只是这画儿。
“天呐,你画的是工笔,而且在这儿就着色了啊。”宝言一下认出这男子身前的画板上的工笔画。
“是啊,我正着色呢,这姑娘就撞了上来,我倒是没事,你看这画儿,是救不回来了。”俊雅男子指着画板叹气,虽然没有索赔,但这一时三刻,几个女孩儿面面相觑,也不忍赖皮。
“那我试试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和尘对着这俊朗男子道。
“请。”这男子倒是不介意。
“和尘不是画山水的吗?怎么工笔也会?”归云好奇道。
珊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吃着看戏,“你对我们就和尘了解不深吗?一看你就没我那么爱她,她自己是画山水的不假,但是她爷爷可是工笔画的名家。”
“你回答就回答,还非要通过贬低一下我的方式来抬高一下自己嘛,哼,你家和尘,你家和尘,你干脆和和尘去美国领证算了。”归云娇嗔薄怒。
“要是我们尘尘不介意,我当然可以,不仅是美国,欧洲有的国家也行。”珊珊就没个正形,大大咧咧如男孩子一样爽朗的个性,个性鲜明,五官更鲜明。人群中,也是妥妥的大美女。
这俊朗男子只是看和尘将画中湖上一污点,渐渐修补成一芦苇荡,一凉亭。虽和之前的平湖秋月不同,这芦苇凉亭映晚月,别有一番意境。
“这位小哥哥,实在对不起,我暂时也只能修成这样了,若想修的更好,只怕我就不该动笔,让爷爷来帮着修,但祸是我闯的,你若还想要赔偿的话,我也给你。”和尘将画笔把手递给这俊朗男子,只见他轻柔启齿,“我叫正延珩,很高兴认识你,请问姑娘怎么称呼啊?”
“我叫霍和尘,我们是临安美院本科一年级的学生,这是我的几个好朋友,楚珊珊,刘归云,还程宝言。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正,正……”和尘只觉得这个名字拗口。
“正,方正的正,绵延的延,珩,珩字有些难写,锵我珩璜的珩。”看和尘和几个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延珩只道,“王字旁加行走的行。”“这画儿,你补的还行,我收着了。以后若是去临安美院蹭课旁听,必找几位。”
“嗯呢,欢迎你来。”归云好脾气,加上看这是一个帅哥,便好言好语。
“欢迎你。”和尘一时间好像触电般。
“喂,臭小子,你这么看着我们家和尘干嘛,萍水相逢,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不要来找我们,既然画没事,那我们走了啊。”
“珊珊。”和尘只是拦着珊珊,又将自己的手机拿出,“要不,你加我一个微信,我爷爷也懂工笔,如果还是不行,你可以……”
“不可以,可以什么啊可以。”珊珊只是拦着不让和尘和延珩加微信。
这世上,总有一些命中注定的缘分,拦,是拦不住的。
正延珩加了和尘的微信,面带浅笑,“好了,我加了。有缘再联系。”
“再联系。”和尘一脸少女娇羞的模样。
珊珊只是推着和尘赶紧走,“联系什么啊联系,和尘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颜控啊,你要是不改改,迟早吃大亏啊。”
几个女生的音容走远,徒留正延珩一人坐在原地。
自顾自道,“和尘,和其光,同其尘。与世无争,果然是你。霍齐的孙女。”
正延珩收拾了画箱,携带好一众随身物品,上了对街停着的一辆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