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鹤颤颤巍巍地转过身,看着鬼面。
事情发生得突然,在场的几个人皆面面厮觑。
到底是寒色反应最快:“凌寒,你是说鬼面是宁老前辈的儿子?”
赵凌寒以无言回应他的疑问。
宁怀鹤倒是很快就接受了,他笑着说:“应该是了,长得是有点儿像莫莫。”
他感到很奇妙,为自己四十四年来第一次看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为这纠结缠绕又轮转无休的缘分,为这生生世世代代纠缠不化的宿怨。
四十四年前,赵宿明逼死了他的妹妹。四十四年后,他得知,赵穆岚害死了他的儿子。
他已经恨了太久了,现在的他老了,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恨谁了。
他只希望,他心系的孙女,不要再踏入这似乎永无止境的怪圈。
鬼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皱着眉看着赵凌寒:“你在胡闹什么?”
赵凌寒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宁燃夕为它封了塑封,时时带在身上,但荼殇不知道它是什么,随意地丢弃了,被他捡了起来。
照片上的三口之家温馨又甜蜜,无比眼熟的侧脸昭示着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这个女人,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赵凌寒以悲哀的眼神注视着他始终尊敬的老师,在母亲去世之后,是他的沉稳和可靠拯救了自己,他原以为鬼面愿意成为术士一定是曾有过无比悲惨绝望的经历,却没想过在荼殇沉眠的这些年里何尝有过重大的妖魂灾难事件,鬼面不可能有过那样的遭遇,也更没有想过那些悲剧都是由他而起。
鬼面的眉心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往事的幻影掠过他的脑海。
人来人往的马路,缓缓进站的公交车,喧嚷的人声,抱着一摞书匆匆经过他身边的年轻女孩,笑容干净又无暇……
夕阳在天边铺开漫天如梦似幻的晚霞。
**********
宁燃夕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风雨却还没停,她静坐在椅子上,静静听着风吹动檐外树木的声音,萧萧飒飒,一时甚至有些恍惚。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寒色走了进来,一挥手,房间里的几处烛台瞬间点亮。
紧跟着是鬼面,正有些不自然地扶着脸上的面具,然后是拄着拐杖的爷爷,赵凌寒小心地扶着他的胳膊。
看见赵凌寒,宁燃夕无可抑制地又想起了赵穆岚的话,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荼殇警觉地抢夺了她的身体控制权:“你们来干嘛?”
宁怀鹤像是非常清楚说话的人是谁:“燃燃,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荼殇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宁燃夕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对抗荼殇的控制。
“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宁怀鹤的声音苍老却平静。
“你不用试图说些什么,我不会让她听到的。”荼殇咬牙切齿,试图按下宁燃夕的意识。
但宁燃夕奋力与他抗争,虽然渐渐落于下风,并且已经失去了视力,却依然能够接收到来自爷爷的话。
“无论有多疼,无论有多难受……绝对,绝对不能离开你的躯体。”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她听到了这句话。
**********
仿佛四肢百骸都被打断碾碎、重组又碾碎,绵绵无尽的剧烈痛觉侵袭了宁燃夕。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