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三楼说书楼渐渐变得安静起来。
魁梧汉子身高极高,即便只是坐在中后方也是一眼瞧见前处景象,道:“小兄弟,咱们先听管甚先生说书,过后再畅聊。”
杨画顺着摆桌时可以安排的缝隙,看见一位身穿年过半百的青衣儒衫老者缓步上台,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双眼却深邃明亮,身材枯瘦却只是站在台中便让人不能忽视。
杨画还注意到,最前侧为八楼客人准备的桌椅是空起的。
只从这一身平静却深邃的气势,杨画便认定这位管甚先生一定是切实经历过诸多大场面的人物,如场中诸人一般屏息凝神,等管甚先生开口。
场中终于全静,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物,都对这位一生传奇的管甚先生保持一分敬意。
“老夫管甚,承蒙诸位抬爱被叫一声先生,实是不敢当。”
小棠三楼设计精巧,管甚先生只是站在台中开口,便能让场中诸人听的切实。
自谦之词传于场中 ,惹来一片捧场叫好。
管甚先生自谦笑道:“得小棠楼想邀小棠楼说书三日,老夫也不藏掖,想来诸位最想听的便是二十年前泰不阿英雄台一战吧!”
杨画心想,这位老先生倒真实在,上来就把最压轴的戏码说出,还真不怕余下两日人气大跌。
管甚先生轻道:“实是泰不阿留力护佑,才能在英雄台下观战不死,也才有幸在今日与诸位说一说当年事。”
场中安静,落针可闻,这种机会不可多得,道听途说与针眼相见者叙述天壤之别。
坐于杨画身侧的魁梧汉子未用酒杯,直接用壶饮了一大口青山黄,神采奕奕。
杨画也被场中这肃穆气氛弄得嘴唇发干,品了一口云雾茶润口。
管甚先生目露神往,似是回想起当年一幕幕撼人心神的对决,轻道:“诸位都知添香小筑的英雄台最初是名霓裳台,但可知英雄台最初高为几何?”
魁梧汉子显然对此些极为了解,中气十足说道:“一丈八尺高。”
场中有些人不明原因,如今英雄台不是仅有八尺高么?
杨画更是不明就里,他还真没细问英雄台高有几何。
“没错,便是一丈八尺。”管甚先生一言又将场中听客心神拉回,住口不言,听管甚先生亲说。
“初时我坐于还未唤作英雄台的霓裳台下,仍是一丈八尺,但泰不阿只是站于台上,我便见霓裳台一寸一寸低矮。”
诸多听客多数都是有见识的人物,还有许多府上都有入品境强人护卫,对管甚先生所言都有模糊概念,一位武夫的血气究竟要多“重”才能将足可百人同舞的霓裳台生生压下一丈!
魁梧汉子愈发激动,杨画倒没多少自觉,反正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人物,再厉害也就只是厉害而已。
“以我所记,当年我大荆江湖共有八十七位强人欲图与泰不阿这位敌国武夫讨招。”管甚先生叹道:“可最终能抵住泰不阿雄浑血气登台的仅有二十一位,余下六十六位强者任意一位都是声名一方的门主强人,当然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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