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谈了好一会儿。后来那女子离了宫,再没人见过,也无人知晓她的身份。难道说,那女人便是御神医?二叔也曾提到,父王早年离家,后被强行押回,在外面似有牵挂。她与父王之间……
萧昭业强忍住追根求源的欲望,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问。有些事,若她想说,自然会说的。
而这喜得镇则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衡兰、御瑟与吴嬿儿同屋。彼时,衡兰正一样一样打点着行李中的物什,御瑟则靠在窗口的扶摇椅上闭目养神。
“衡……衡兰?”床上的女子迷惘地睁开双眸,朦胧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王妃的贴身婢女。
衡兰将手边的东西一放,转过身近前来,淡笑着应了声:“吴姑娘,你醒了?”
吴嬿儿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自己这是被王爷救了,衡兰是王妃的婢女,自然跟着王爷一道。那,阿澄哥呢?他既要我离开,便是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他一定被关了起来——我总是害他受这牢狱之灾……
“衡兰……”吴嬿儿急切地攥住衡兰的手,“你知道马澄吧?昔日王爷府上的门客。王爷有没有说他怎么样了?被关在了哪里?”
她总是王爷王爷地这么叫,仿佛陷在往事中,不肯出来。
虽有些不喜,衡兰还是清了清嗓子,这段腹稿她已经打好了:“王爷说,那些兵士没抓到人,皇上没有证据问罪马大人,此事权当一场误会。只是皇上心生疑窦,马大人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所以马大人传消息来,教你先跟着我们安心养病,等过了风头再说。”
“那就好,那就好……”吴嬿儿的面上浮起笑容,她连声应着,心定了不少。
她的这副形容,牵动了衡兰心底的伤心事。衡兰不忍再看,轻笑着道了句:“吴姑娘饿了吧?我去楼下给你取些银耳羹来。”
不待女子道谢,衡兰便逃似的出了屋子。
半晌,扶摇椅上的御瑟懒懒地翻了个身。安静的屋中突然有了响动,吴嬿儿吓了一跳——她才发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女子。见她睡得正香,吴嬿儿不敢打扰。沉寂又重新淹没了这小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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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热乎的银耳羹,吴嬿儿原本发白的面颊已经隐隐透出血色,气色好了不少。若不是此时,屋门上响起了不轻不重的三声叩响,只怕她都要下床去面见她口中的“王爷”、“王妃”了。
来人正是萧昭业与何婧英。
客套地见了礼,二人双双在床边的软凳上落座。
吴嬿儿的眸中都透着笑意:“奴家谢过王爷与王妃的厚恩。”
萧昭业抬了抬手:“不过是些旧时的称呼,还是尽早改了罢。”
“之前的赐婚,奴家未能随夫君当面谢恩,此番权当补过了。”吴嬿儿笑脸盈盈,“再有,嬿儿要谢诸位此次相救之恩。之前阿澄哥言语中有不敬之处,嬿儿替他向公子道歉。不,待回了健康,嬿儿一定让他手书致歉!”
听她这般说,萧昭业唯有干笑:“不……不必了……”
“公子大人大量原谅了阿澄哥,但这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吴嬿儿的面色愈发红润。背叛一事得到了萧昭业的谅解,谈及马澄,她的神采中多了些什么,像是甜蜜。
何婧英在一旁默默看着,不由得黯然——这丫头,只怕一直都没弄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昨夜听公子的两位朋友说起,我们这是要离开建康。不知,将往何处?”
“走一步算一步罢,还没决定好。”萧昭业选择了隐瞒,他们的落脚之处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嬿儿的意思是,倘若走得远了,日后嬿儿回建康亦多有不便。不若在此拜别诸位,回了马府,便推说阿澄哥将我送离建康将养了些日子,想必不会落人口实。”
“不可!马兄将你托付于我,我又怎能任你孤身返京?”萧昭业的嘴角抽了抽,这种谎,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你不必忧心,待风头过去,马兄自会派人来接你的。”
眼见萧昭业编不下去了,何婧英接口道:“说得没错!嬿儿,眼下你的病还需细细调养,回建康不争这一时。”
“嗯……好。”
吴嬿儿口上虽应承下了,心里却不免有些疑惑——他们一行人在躲避朝廷的追捕,带着一个她毕竟多有不便,哪怕将她留在这间客栈等建康来人亦不失为合适的办法。阿澄哥也是,避其锋芒的理儿是没错,可找个借口派人来接自己的妻子又有何不可?他们这些谋划考量,还真是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