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本侯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听到温千袂说不会把她怎么样,苏挽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开始趴在桌上挑拣葱花。
挑着挑着她便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放这么多葱花,当时觉得温千袂一定喜欢,所以她每碗菜都放了,结果……结果……
她越想越来气,越想越委屈,奈何在温千袂面前不敢表现出来,要不然有要被人穿小鞋了。
她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吧。
于是过了好长时间,温千袂用完膳,苏挽也正好挑拣完。
温千袂此刻在喝银耳羹。
他慢慢舀起一勺含在嘴里,缓缓咽下。
然后看着方才被葱花折磨透顶的,现在有些蔫蔫的苏挽,说道:“你不是有一个孩子吗?孩子呢?”
苏挽一听他的声音,瞬间打起精神来,回道:“在书院。”
“哦。”温千吗清应了一声,再没别的话了。
苏挽也不说话,此刻安静极了。
不多时,下人进来收拾碗筷,等下人退下后,温千袂还坐在凳子上,对着苏挽说道:
“那孩子的父亲呢?”
苏挽低头:“早就死了,死的一干二净。”
温千袂一怔,轻轻嚼道:“死了?可你之前不是说……”
“不过是骗人的谎话,侯爷也相信吗?”苏挽截口打断。
温千袂看出来苏挽情绪不太对,不过他也不理,只自顾自地说道:“本侯的父母也很早就去了,若记得不错的话,你的孩子叫苏……苏修然吧,他可比本侯幸运多了,至少,他还有你。”
苏挽抬眸,对上温千袂深邃的目光,淡淡说道:“是呀,他也只剩我了。”
温千袂不语,只是看着苏挽,眼神或许同情,或许悲悯。
半晌,温千袂又道:“或许你觉得他只剩下你了,可你不知道,或许还有别人。比如那些曾经对他好的人,或许是此时多他好的人,又或许……本侯也举不出来了,就像本侯现在,也就在乎姑母了,也只有姑母一个了,可再仔细一想,本侯还有极其衷心的属下,比如……凌羽。”
苏挽低头,失笑道:“或许吧。”
没过多久,她又继续说道:“我那孩子与侯爷可不一样,侯爷是贵族,有偌大的家业,即使……即使是……那侯爷也不会就此饿死街头,因为还有像荣华夫人一样的人,再不济,当今圣上也会给你找个好归宿。”
苏挽继续道:“可然然就不一样了,他没了我,可能就只能饿死街头了。或许有几个好心人会帮他,收留他,可在如今的世道,这样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侯爷,这世上本就不公平。”
温千袂失笑,只在嘴里含着笑不说话。
他走到门口,看着一轮圆月,淡淡道:“今晚月圆,本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可奈何本侯现在孤身一人,真是……真是……”
后面温千袂说了什么苏挽没听见,但温千袂的这番话,也让苏挽想起了自己那位铁面无私的父亲。
苏挽想了想,只觉“一家团聚”这个词过于可笑。
温千袂虽然父母早亡,却也体验过一家团聚的感觉。
可这些年来,给到苏挽的,都是无尽的冷意,只有那日苏修然的将来,才在她的世界里点燃了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