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五内俱崩。
五年来,她在第一时间心中就知道他们去了,她忍着,她丧心病狂得忍着!像没有一丝感情样绝口不提般忍着!
可长老,我即便知道了,也没有回来看你们……
所以你们另可被别人欺负,也不要我为你们出头。
“可是长老,你们带大的小公主已经长大了!我长大了!你们为什么不要我保护!为什么要死,你们都死了,为什么不让我保护!为什么——!!!”
她痛苦出声,跌跪在地。
白姐姐死了,飞歌也死了,黑锡死了,竹沥死了,木蓝也死了,你们……也死了。
为了我,都死了。
“长老,不要像石头一样好不好,你看看阿裹好不好!!”
捶向石壁的拳被无声包住,夜子硕一把将痛哭失声的她扯进怀里。
“阿裹,不哭了,阿裹……”
姐姐尽力了。阿裹,我们不哭了……
夜子硕惊痛瞪着怀中的女子连呕了数口血,她痛得发狠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泣不成声。
她压抑太久太久了,久到麻痹了自己心魂,一旦稍加触碰,就是撕心裂肺的心痛,这般不堪其苦的光景,他怎能见了不凄寒。
“阿裹,阿裹!!你看着我你,抬头看着我。”夜子硕怦起她的头,她却恍若未闻的仰面而泣。他忍痛镇定道。“阿裹!你是龙神女,是西海的公主,是长老的骄傲,你更是我的徒儿,我不许你懦弱!”
“听到了吗龙姒裹,即便再痛再苦,我夜綦瑧不允许你懦弱!”
她像是仿若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愣在当场魂不附体地瞪着他,夜子硕抹掉她脸上的血泪,咬牙道,
“龙姒裹,我没有放弃,苍天困不住我,我们一定能扛到最后!”
何尝不明白一切都是命运戏弄,何尝不明白生死根本不由已,可是龙姒裹,假若你不坚强,你也离开了我,连你也离开我……
一个字一个字伤心的话语伴随着他眼角好不遮掩的泪,落在龙姒裹的眉心。
这一瞬间,他的呼吸,是颤抖的。
白素啊……
龙姒裹定定看他,只觉悲凉。
你给他的爱那么沉重,那么安静,像天上漂浮的云,像身旁萦绕的空气,像西海浩渺沉静的海。
可是,你还是留下了他。
她的眼无声落在他腰间的烟娆石上,眸中散乱而迷离。
经年譬如弹指,那年行君之意,那年身经血雨,那年戎马驰骋,那年深悟天命。
师父,这场混世,使我不能在最好的年华给你我最好的自己。
我虽憾不悔。可于我,对于龙姒裹的我,我真的好怕。
我好怕来也伶仃,去也伶仃……
“是。人可不在,但和平不可失,师父,我一定会等到没有刀光剑影的那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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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一旦开始不见血光就没有尽头的路。
风起神山的星辰下,西海东岸灯火辉煌,所立之人却屈指可数,西海三大祖师与司命天神今日决定同归天庭。
“咚、咚——”
神殿的鼓锺再次庄隆响起,龙姒裹一身华服由仙侍搀扶步出长殿,她眯着眼迎向夜里的风,手被一双等候的大手握起,龙姒裹笑而不语。
“没有我与大长老的手谕,西海的结界宁毁不启。”夜子硕已着回极宫帝袍,沉声对身后梦回道,夜风下冷沉的脸,冰的没有一丝暖意。
梦洄躬身领命。
龙姒裹笑看几位长老朝自己走来,立在自己身旁,也同样问梦洄:“准备好了吗”
“一整日着急就跟搬家的蚂蚁样到处乱窜,总算是把自己收拾妥当了。”梦洄也笑。
这是一场,简单而隆重的受赐天命的典礼。
无数的蜡烛从东岸扑向龙神殿,灿烂的烛火,就像是被运命赐予的生命的光亮绽放着,摇曳着,东岸的梅花不知何时已然凛冽盛放,层层叠叠,掩印着苍穹灿烂的星河,此情此景,美得天下无双。
脉脉的烛光下,此时走来一道年轻身影,一袭嫩黄却不失庄重的缕金宫装,螓首娥眉,皎皎静好,额间一抹鲜亮朱砂,彰显中央天宫独有且尊贵的身份,不显官俗只增颜色,明紫宫鞋成双,一时许叫她难以适应,但她双手合十身前,一步一伐,薄纱摇曳,她迈得恭敬又认真。
髻云高簇,桃花浅妆,时有女子,秀雅天下。
“她很好看,对不对?”龙姒裹仰首对夜子硕道,含笑的目光,让他不禁心跳加快。
夜子硕一语不发地凝视她,牵住她的手,眉目难得舒展,笑意淡淡,点了点头。
龙姒裹很高兴,柠愿已经来到长阶前,合十叩首,虔心跪拜。
夜子硕适时松开龙姒裹的手,看庄重地接过梦洄呈上的封折,她一步一伐,寸寸神化,清辉满天,金冠黑带,将她的身骨衬得流光异彩,傲然无双。
已是一位帝王作派。
他看在眼里,与长老们目光交融,皆是欣慰笑意。
“蒲公英族长女柠愿,端方明惠,德光兰掖,阵乱救民,大义凛然,气盖千夫,今承天告地,晋西海籍,入封天宫,授赐天衣。”
话落,一缕神光自龙姒裹手中亮起,奕奕灵光伴随着她的动作落在柠愿的眉心,清风迎来,梦洄手中的缕衣,凝空而起,化作一道光,覆在柠愿虔诚祝祷的身体里。
成天之诰,授赐神恩,封于仙海,司神为鉴,天下已没有更隆重的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