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来时,苏云正抱着安哥儿站在廊下看着雪,母子二人俱是穿着厚实的翻毛软缎夹绵袄,苏云一身丁香色,安哥儿是豆绿色的小袄褂,他正抱着自己爱玩的布老虎,在苏云的怀里好奇望着那雪白一片的园子。
“外头风大,如何穿得这般单薄。”李倓含笑望着苏云,语气中有一丝嗔怪之意,十分自然地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安哥儿,单手抱着孩子,拉着苏云向厅堂里面去。
这些时日,安哥儿已经对李倓十分熟悉,似已经习惯并喜欢上这个结实舒服的怀抱,由得他抱着,伸手抓住他圆领长袍上的玉扣,高兴地哩哩啦啦流起了口水。
苏云见此忙要将他接过来,只怕李倓会不喜欢,口中道:“还是我来抱着吧,他正长牙,一直都在流口涎。”
李倓却是十分淡然地望了一眼怀里抬头跟他对望着,手里还不忘扯着玉扣的安哥儿,道:“我来吧,不过是些口涎,没什么大碍。”说着将安哥儿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任由他揪着扯着玉扣,玩得不亦乐乎。
苏云见此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这一大一小对望着的模样着实叫人忍俊不禁。
李倓全然不曾被安哥儿的动作所困扰,微微笑着望向苏云:“长安送来几样物件,我让送到宅子这边来了。”
苏云好奇地道:“是什么,这么大的风雪怎么会送了过来的。”李倓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拉着苏云向正堂走去。
正堂中,一架紫檀座驾螺钿夹缬屏风摆放在当中,上面印染的是两株牡丹花树,硕大的牡丹花和翩翩起舞的蝶,颜色鲜艳夺目,十分精致。
苏云吃惊地道:“好精致的手工。”细细打量之下。却是退了一步,啧啧道:“这么贵重的屏风,从长安送过来怕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吧,又是这样的天气。”
她回头望住抱着安哥儿的李倓,嗔怪道:“何必费这个心思,横竖如今也只是住在这宅子里,哪里能摆得上这么贵重的屏风。”
李倓笑了起来:“这并非我的主意,是大哥叫人送来的,说是与你我成婚的贺礼。”说到成婚时,却是不加掩饰地笑望着苏云。
苏云红了脸。羞恼地望了他一眼,伸手抱过安哥儿,低声道:“如今还未得圣人恩准。就是姨母的信也不见回,哪里就是要成婚了。”
李倓正要开口,却听小丫头进来拜了拜:“孟娘子登门求见,已经在堂外候着了。”
苏云一怔,不由地无奈地摇摇头。无奈地望向李倓:“人都已经登门了,怕是避不开了,还是见一见吧。”
李倓脸色有些阴沉,却是点点头:“让人先把哥儿抱下去吧。”
苏云也不想再惹什么麻烦,让小丫头抱着哥儿退了下去,这才叫人请了孟惠娘进来。
孟惠娘微微低着头。跟在丫头身后小步进到正堂,手里提着一只食盒,盈盈拜倒:“苏娘子安好。”
苏云望着她。几不可闻地低低叹息了一声,平心静气地欠身开口道:“孟娘子请起,坐下说话吧。”
孟惠娘抬头时,却是正与李倓对望了个正着,顿时红了脸。一副不知所措地表情,扭捏地连忙拜了拜:“不知刺史在此。惠娘失礼了。”一双羞怯的杏眼飞快掠过李倓,满含着不可言说的情意,低下去望着脚尖。
苏云见此,只觉得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有些气恼又很是挫败,索性别开脸不去看他们。
李倓却是冷冰冰地道:“孟娘子多礼了,我今日是来见云娘的,却不知孟娘子会登门。”言下之意,孟惠娘是不告而来,十分失礼。
孟惠娘一张俏脸涨地通红,低着头坐下,轻声道:“家母见这几日雪大,怕苏娘子初来乍到,经不住并州的寒意,特意吩咐我备了些白玉汤丸和杏酪送来与娘子驱驱寒气。”她怯怯递上手里提着的食盒,却是向着李倓。
一旁的樱桃忙接了过来,苏云这才强压着心头的不耐,微微笑着与孟惠娘道:“多谢孟夫人与娘子费心了,只是我这宅子里也都备了吃食,日后娘子只管过来小坐,不必这般辛苦,着实叫我过意不去。”
孟惠娘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脸红的越发厉害,低垂着眉眼,却仍是道:“我手艺不精,怕是不合娘子口味,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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