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后似是忘了,倒是高显又多问了一句,“那个祝姐儿,母后看要怎么赏她?”
太后笑得有些冷,“不过是一盘豆腐花,论起技艺来实在比这些厨子们差得太远。若是重赏了她,只怕会让那些老师傅们寒了心,就此算了吧。”
高显有些纳闷,可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在母亲寿宴的日子里跟她争执,故此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厚赏了费直一番,赞他办事得力。
费直喜不自胜,他跟念福交情又不深,满脑子都被皇上的奖赏冲昏了,哪里还想得到要为念福去争取什么?叩头谢恩退出,喜滋滋的准备领了赏就回北市再去风光一回。
而这边的情形外面的朝臣却是看不到的,就连来赴宴的苏澄都毫不知情。
等费直和陆滢出来,都没听说皇上和太后要召见念福,甚至都没有特别点的余三胜惊奇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念福的菜让他们那么感动,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他们是不是忘了?”
听师父说这样话,陆滢颇为不忿,明明是她得了最丰厚的奖赏,应该算拔得头筹了,可怎么师父连问也不问,只关心那个丫头?
横眉扫了念福一眼,她故作为难的道,“这话,我也不太好说,师父还是自己去打听吧。”
她领了自己的金钗,十分满意的回家去了。心中还在鄙薄念福,卖弄小巧有什么用?真正能获胜的还是自己这样有真材实料的才对!
等余三胜打听到太后最后传出来的那个话,念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外面的日头已经到了午后,应是一天最温暖的时候,可她却觉得一颗心往看不到底的冰窖跌去,一直一直冒着寒气。
突然之间,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全身的精气神都象是给抽走了,只想回家,立即回家!
“你别走,等我再去问问!”余三胜很是不忿,冒着触怒太后的风险,也要去讨个说法。
可念福把他拉住,反倒安慰起他来,“没事的。余师傅,太后说得对,我只不过是做了个豆腐花,算不得什么的。”
“怎么能说算不得什么?”余三胜看她这样懂事体贴人,更加心疼了,也是真心的替她打抱不平,“咱们做厨子的都知道,做菜最难的,就是创新。为了一盘这样的豆腐花,你花了多少心血在里面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就是赏你个第一,又有谁敢不服?那也让他来创新一个我看看!”
可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除了在伤口上撒盐,还能怎样?
念福强忍着心酸,“真的算了。余师傅,我……我毕竟年轻,赏我是不大好……我不是还有跟大伙儿一样的赏么?您赶紧带我去领了,我好回家……”她甚至勉强自己笑了笑,“从一早到现在,我还没吃过饭呢。”
余三胜一愣,旋即大怒,“宫里不是都有供应饭食么,难道没人给你?”
念福已经快忍不住了,再呆下去,她觉得自己肯定要失态的放声大哭了,“求你了,余师傅!真的别再说了,我想回家,让我回家吧!”
看她这副泫然欲涕的模样,余三胜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可当他亲自带着念福去领赏时,却被告知——
“没有她的。”
“怎么会没有?太后明明说的,每人都有啊?”余三胜愤怒了。
可发放东西的太监看了念福一眼,把他们带到一边,“余总管,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些事心里应该有数。我们不过是奉旨办事的,上头说有就有,上头说没有就没有。你问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呀!”
可这也太不公平了!余三胜还想说什么,可念福已经转身快步往宫门外走了。
她一刻也不要在这里呆了!
委屈的情绪如上涨的潮水般一波波漫上来,只能咬着唇死死忍着,才能把它们咽回去。有淡淡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又咸又苦。
念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待遇?
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去追究这个真相,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欺负人的地方,她要回家,回家!
“嗳,这里!”
宫门外,欧阳康早已等着了。
今天念福来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等了多久,想等着她出来,好第一时间跟她庆祝。不管做得好不好,能不能得赏,这都是念福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也是他们家的一件大事,当然应该重视。甚至就为了念福说了一句庆祝就要有鲜花,他还特意跑到城外的山上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摘到两枝新鲜的梅花。
他想过可能念福的菜最后淹没在众多的美味佳肴中,得不到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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