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重视,他甚至也已经准备好了安慰和鼓励的话语。却万万没有想到念福却是这样一副表情跑出来,象是被冻狠了,青白着小脸,见着他的时候委屈的眼泪都在眼圈里直打转了。
念福提着食盒跑过去时,是真想就这么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是宫门口,她不能给欧阳康惹祸。所以只能忍着眼泪迅速爬上车,低低的扔出两个字,“快走!”
这是怎么了?欧阳康眼神沉了沉,却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中多问什么,只是冲追出来的余三胜打了个招呼,就转身上了车。
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再看一眼念福那样难受的神色,欧阳康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是有人欺负你了么?说,是谁?”
被他这一问,念福再也忍不住满肚子的委屈,伏在他的膝上就放声大哭,似要哭尽心中的万般不平和委屈。
辛辛苦苦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却要这样对她?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那她算什么?只是一个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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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宫中,已经从宴席退回仁寿宫的沐太后,心情也未见得有多好。虽是微闭着眼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可光是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就令得一班年轻的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唯恐发出半点声响。
只有善音姑姑走了进来,悄没声息的拈起一块太后素来中意的百合香,投入到香炉之中,然后默默站在了太后一叫就能听到的地方。
许久,太后才缓缓的闭开眼,也不看左右,就喊了声,“善音。”
“奴婢在呢。”善音上前,体贴的递了杯热热的参茶上前,太后接过,微抿了一口放下,忽地就没头没脑的吩咐了句,“去把那张画儿拿来。”
善音迟疑了下,去开了一只小箱,取出一幅一尺来宽的画轴,却在递到沐太后跟前时斟酌着劝了句,“看着就生气的东西,又何苦要看?”
沐太后却是不答,只道,“打开。”
善音无法,暗叹口气,抽开系带,将画轴展开,挂在了对面墙上。
这是一张老画,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上面画着两个明眸少女,一个坐在亭子里弹琴,一个站在花间**。
那**的少女生得极美,眉目间依稀看得出三分沐太后年轻时的容貌,因她站得更加靠前,应是画中主角,但偏偏坐在后面亭子里弹琴的少女,却是更加惹人注目。
她似是稍稍年长,侧着脸微笑着看着那**的少女,那样一双神采飞扬的丹凤眼,画得活灵活现,传神之极,只一瞬间就把人的注意力全都抓了过去。
沐太后只看了一眼,就不掩嫌恶的扭开了脸。
良久,她才问了一声,“象吗?”
善音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为难的道,“光看那画儿,眉目之间是有五分相似。”
沐太后忽地道,“你说,哀家是不是太小气了?不过是长得有几分相似,完全没关系的两个人,哀家居然也要迁怒于她,给她委屈受。”
善音垂眸,顺着她的心意道,“太后娘娘是皇上的母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妇人。您要是不喜欢谁,那只能怨她自己命不好,不必管她委不委屈。”
“说得好!”沐太后忽地眼神凌厉,带着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哀家就是讨厌那双眼睛,就是不喜欢她!”
她说着这样的话,眼睛却又落到那张画上,满含怒火,“从小到大,我有哪一点不如你?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所有人的眼睛都围着你转?哥哥明明答应要给我画像,可为什么却把你也画上,还画得那么美?我的儿子,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你一面,居然就那么喜欢你,甚至还特意纳了个郑贵妃,只因她的眉目之间有两分象你。而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更是为了你去造反送了命!”
“孟珺妍!”她霍地站地起来,冲到画前,两眼亮得骇人,指着那个弹琴的女子怒骂,“我沐熙华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羞辱我?你明知道高稷心里只有你,为何偏偏要他来娶我?是!我是喜欢他,可这又关你什么事?”
她仰着脸竭力平静了好一会儿,把眼中急欲落下的泪咽下,才重又说出话来,“孟珺妍,我忍了你半辈子了,我再不要忍了。就算那丫头菜做得再好,送的礼物再用心又有什么用?她长得象你,我就要不喜欢她!她受了委屈,也全都是你的错!”
淡雅悠静百合花香在这样熊熊怒火之中,哀弱得瞬间就被席卷吞噬殆尽了。
善音姑姑在一旁看着,看着永远清贵高雅的太后娘娘那失态爆怒的样子,眼底却是说不出的怜悯与同情。
目光再次落到墙上的画上,她在心底深深叹息,便是见到又如何?太后不会喜欢的,她永远都不会喜欢的……
(有三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