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怨长久。
佛家经常会讲到‘执念’与‘放下’,意在淡泊,不思名利计较,便不会有名利之苦。但在张暮眼里,这些都是人生种种,舍弃这些自然就不会人生痛苦,但凡事都有相对的一面,没有痛苦就意味着不会有快乐。
生活是痛苦与快乐间的挣扎,故此,才会有人说出‘水深火热’与‘冰雪两重天’的妙语。
书院经历大战,战后的书院正在一步步重建之中。很多毁掉的庭院建筑还需要重新盖起,所以一月份的书院总是忙忙碌碌,外门的课程已经停止,但内门的讲解还在继续,这就是‘地位’所带来的差别,但乱世本就是这样,没人会为此多说什么。
第二日的清晨。雪夜之后,张暮与夏侯芸就离开了书院,其间张暮与姜云浩见了一次面,彼此交情不深的缘故,只是很客套的寒暄几句。反倒是牧雯琳有些热情——————异域他乡外,见到认识的人难免会有亲近之感。
简单的随意闲聊。
张暮清楚徐州那里的变化,但这些都是通过以及公孙正的情报书信所得,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还需要一一相询。
牧雯琳并没有选入‘明威十三姬’,最终她还是落选了,否则也不会来到青州这里参加所谓的年关庙会。但究其缘由,她落选并非是因为支持她的人少,而是徐州爆发的动乱!
徐州州牧卢靖运用手下秦归彦的巧妙叛变,从而统一了徐州。这是张暮已经知道的,但通过牧雯琳的描绘,他才知晓当时的惨烈,整个徐州上层为此十去三四,凡是有些规模的大型宅邸,里面都是横尸遍地。而后,徐州大半重要的职位空出,卢靖将这些职位中的一半插进自己的人脉,另一半则广招贤士,为求有能力的谋臣武士。
张暮心中凛然。
其实所谓的‘招贤纳士’,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过场罢了。君择臣,臣亦择君,真正有能力的人在没有确定卢靖的能力之前,断然不会真心辅佐,加入到徐州之中。但这番举动,至少表达了卢靖想要逐鹿天下的野心!
对君主而言,野心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这样聊着,姜云浩在一旁比较沉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相隔几月未见,张暮总感觉姜云浩似乎更稳重,也更自信了一点。与那日在马车上所见的落魄景象完全不同。一阵闲谈过后,张暮感觉到牧雯琳似乎对姜云浩有些好感,但后者懵懂,对此还模模糊糊的没有察觉,不由好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自己未必强到哪里去。
半个时辰左右的时光逝去。
张暮向姜云浩与牧雯琳道别,随后又找到周语叶寒暄几句,未至午时,便与夏侯芸一同离去了,广君歌自辰时起便不见踪影,即便留下来也是招人闲语,更何况他此刻还有事情要做——————去找寻新的住处。
从前的那所庭院在书院极北,比北方坊市还要向北一点。战争从南北两个方向发起,南方稍弱,北方更重,那庭院自然不可幸免的毁在战火中。所幸没有什么珍贵事物,损失倒也不算什么。
庭院没了,自然就要找一处新的。
但张暮没有什么人脉,一向在书院里深居简出,又极为喜静,如同他所寻找的庭院那般,偏僻,幽静,没有人烟......前世宅男过惯了,这世依旧没改过来。
“周语叶已经告诉我们那处庭院没了......怎么办?”
夏侯芸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她偏过头,对着张暮问道。
“让我想想,老鬼,潘光,余家鼎,孔良,董宜,费昱......”张暮在将书院中认识的人于脑海中回忆过一遍,然后忽然记起一个人,不由莫名笑笑。
“去公孙正那里吧。”
夏侯芸先是略微一愕,随即笑道。“我还意味你会有心有顾虑,那里也挺好,左右附近之处也没有其他门生存在,倒也符合你‘幽静’的标准。”
公孙正虽然叛离了书院,但他的庭院尚在,并没有随战火灰飞烟灭而去,如今空着,倒也没有什么人住进去。张暮与夏侯芸一路漫走,都是熟悉的道路,两个人走在上面仿佛回到了刚进青州书院的时候,积雪未化,行走在上面发出脚踩白雪的声音,那种‘嘎吱’的声响让人放松到了极致。
院落没有变化,还是从前的那副模样。
推开门,满地覆盖的积雪,走进屋内,桌案上很显眼的地方留有一张书信,信件被牛皮纸封存。张暮与夏侯芸面面相觑,随后伸手将信件打开,抽出里面的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鬼脸,旁边只有两个字————————勿念。
这样荒诞不羁的东西,也只有荒诞不羁的人才能写。
“这是算到我们一定会来。”夏侯芸在旁边看着,不禁说道。
张暮闻言点点头,将信件重新放了回去。“他想要青州,我想保书院......不,是拖延书院覆灭的速度。”张暮眯着眼。“各凭手段吧。”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夏侯芸问道。
“打扫房间。”
夏侯芸愕然。“啊?”
趁此功夫,张暮忽然跑到房间外的院落里,在外面积雪中做出一个雪球就向夏侯芸扔了过去,夏侯芸‘啊’的一声惊叫,随即两者像往常那般玩闹,天空晴朗,时光仿佛定格在这个瞬间,留下一阵嬉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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